便衣,说道:“你这些唠叨,我偏不过来了!”遂笑嘻嘻的走向后边去了。

  青梅悄悄跟在后面,溜到窗下,(饣舌)破粉纸,望里偷瞧。梦鸾小姐走至堂屋,止住脚步。

  这小姐,慢挨门下先偷看,轻启湘帘望里观。只见那妆乔番公主灯前坐,花容玉貌似天仙。九凤金冠头上带,垂珠吊挂与披肩。雉鸡翎插分左右,一双虎尾色如棉。两根练垂飘脑后,异宝奇珍上面悬。红绳搭就如血点,三尺青丝墨一般。六个金圈摇玉耳,可是那对头掐住不曾穿。立蟒红袍蓝折袖,海水江牙五色鲜。松绿衬衣西洋锦,织金绣线小龙团。元素花靴云里雁,鱼白缎袜锦沿边。白绫手帕长三尺,上绣着鸳鸳戏水并蒂莲。双腕洁白如美玉,嫩笋初生十指尖。四个金镯泥鳅背,翡翠戒指放光寒。无语低头灯下坐,愁容满面两眉攒。小姐一见暗夸奖,“这女子貌与奴家可比肩。你看他骨格清奇多端正,动人喜爱讨人怜。不知他几时会着寇公子,何方匹配结姻缘。今日里闻名错认来相会,指望着乐昌破镜又重圆。那知我孤凤尚觅丹山凤,未卜他断梗飘蓬到那边。你看他思万称蛾蹙,正与我百结愁肠是一般。你那里梦游巫峡空欢喜,我这里对景增悲心暗酸。你那里望穿秋水呆呆等,我这里意懒心灰难向前。”这佳人偷下几点伤心泪,忽然转念自详参:“他既与寇郎在先为夫妇,不知他节志水霜坚不坚。我何不这般如此将他试,便晓多娇肺腑缘。”佳人想毕忙移步,轻伸玉指启湘帘。未曾进房先咳嗽,满面春风走向前。望着书生将躬打,说道是:“贵人在上请听言。多蒙狼主垂青眼,玉叶金枝配下官。拙夫是一个武夫多愚蠢,怎么配瑶池蓬岛玉天仙。方才在前庭夜宴耽时候,使公主洞房花烛受孤单。有负良宵辜雅意,陪贺来迟望海涵。”说着复又将躬打,坐身旁,紧靠书生两并肩。云龙一见忙站起,满面通红躲一边。正颜厉色呼元帅:“休得诙谐请收言?只因我时乖运蹇遭冤枉,塞北埋名这几年。恰逢元帅来此地,意谓同乡必见怜。事逢机会出无奈,将机就计欲回南。吾还有满怀隐恨不明事,仰求鼎力替达天。休当小生是女子,我也是顶天立地丈夫男。”书生之言还未尽,这不就吓坏佳人高梦鸾!哎哟一声朝后退,一溜歪邪靠壁间。心头小鹿秃秃跳,似哑如聋两眼翻。书生一见直了眼,不知他这般害怕主何缘。两个人你看着我来我看着你,窗棂外立怔了小丫鬟。青梅暗暗说不错,可坑杀人了我的老天。慢慢转在堂屋内,意乱心忙往里观。但只见:这一个闭口无言面朝北,那一个木雕泥塑脸朝南,这一个两眼圆睁,满面焦黄,双手扎煞,咕咚一声坐在椅上;那一个一双目定,遍体筛糠,前合后仰抖衣衫。这一个看着虛空,拍拍胸膛,摇头发恨把跟牙吱;那一个望望元帅,欲言又止,双足不稳,渐渐伏倒地平川。高小姐着忙良久神思定,含羞自恨跺金莲。暗骂自己真胡闹,率意轻薄惹事端。“丫头家充什么新郎取什么笑,占什么便宜闹什么顽。这而今,意外奇端出了岔事,我是少女他是孤男。人所共知同过夜,到将来水落石出怎见天?奴总有冰肝铁胆谁还信哪谁还信?竟把我一世清名火化烟了火化了烟。小贱人哪素日聪明何处去?竟有个假扮人儿把我瞒。莫不是塞北君臣知就里,故意前来取笑咱?”小姐心中想至此,由不的阵阵无名烈火煎。“罢了罢了我今要把清名保,除非是立斩乔妆假扮的男。传齐众将明说透,立刻提兵灭北番。哎舍着这把生灵骨,我要不刀剁了不花气不干!”这小姐翻身站起忙拔剑,青锋出鞘透光寒。一直竟奔书生去,直竖双眉杏眼圆。寇爷一见魂不在,青梅女跑进房来用手拦。

  “老爷,老爷,且请住手,等问个姓名来历再斩不迟。”回头向书生道:“快说,快说,你到底说话呀!”书生见有人来拉,心内少安,定了一定,这才整衣向前,望着小姐深打一躬道:“元帅不要着恼,小生只因出于万不得已,非敢冒渎虎威,以触盛怒。原因当日如此如此,被人谋害,潜居塞北,如今这般这般,来见元帅。还有一事不明,书生斗胆亦要领教,但不知大人的姓名籍贯何故与小生一字不差?”说着,又打一躬。青梅把小姐一看,暗说:“好了,幸我跑的快,不然怎了?”小姐又惊又喜,羞臊难当,用手把青梅一推,倒空着剑,两步作一步,只听一阵靴子响,跑向前边去了。

  青梅回头看着,忍不住的好笑。书生见此光景,摸不着头脑,怔呵呵看着发楞。只见青梅转向前来,叩头在地,说:“姑老爷在上,小人参见。”书生一发糊涂起来,说:“管家快些请起,这般称呼,小生不懂,请道其详。”青梅见问,遂把始末缘由说了一遍。书生大惊:“怎么这位元帅就是镇国府小姐么?”青梅摆手说:“姑爷低声。”书生惊异良久,叹道:“小生何幸,得此奇女!吾今与汝主仆相遇,岂非梦也?”又加额曰:“喜我曹兄今已腾蛟起凤,但愿马到成功,旋师奏凯,我弟兄早得相逢,方快素怀。”青梅说:“话虽说明,只可心知。姑爷还是照旧藏躲,小姐此时管掌大兵,万一走漏风声,关系非小。等至京中,小姐自然启奏圣上,姑爷之冤,何愁不雪?”书生点头暗喜。当下青梅回至前房,见小姐已睡在帐中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