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你姐妹们更要亲热。”宝钗笑道 :“我们也学着太太拜了个姐妹。”王 夫人笑道 :“你们是那几个?” 宝钗将拜的名字说与太太知道,珍大奶奶笑道 :“好个婶子、姑姑、怎么同侄儿媳妇拜起姐妹来了?这都是胡闹,你叫他怎么个儿称呼?”宝钗笑道:
  “偏又是他年纪最大,我叫他竟叫婶子妹妹、姑姑妹妹就完了。 引的太太、奶奶们大笑。柏夫人道 :“怎么连芙蓉也拉上, 他如何敢呢?”桂太太道 :“姐姐待芙蓉原同女儿一样,倒也 没有什么使不得。”王夫人道 :“既是这样,你们新姐妹儿也 去快乐罢。”宝钗们答应转身,珍大奶奶笑道 :“宝妹妹,明 儿蓉哥儿叫你们个什么?”珍珠道 :“婶子是婶子,姑姑是姑 姑。”宝钗笑道 :“你瞧着他该叫咱们个什么,就是什么。” 说毕,拉着芙蓉三人往绿竹斋去了。
  王夫人们开怀畅饮,彼此叙谈家务,并将他姐妹梦到地狱之事,细细叙谈。天色已晚,外面起了风暴。雷电交作,大雨如注。对面栊翠庵的松涛铃铎,竟像钱塘江上秋潮迅至,骇心振耳。登时间,满座凉风,红稀绿暗。伺候的嫂子们赶忙放下帘钩,一齐点上红烛。柏夫人道 :“刚才姐姐说的梦境,兼着 这会儿的风雨,真令人心神俱寂。”平儿道 :“我虽未曾过桥, 但是那个光景,也就叫人难受。别说他们到了那边瞧见的,更是可怜。”柏夫人道 :“怨不的二亲家看破红尘,出家修道去 了!”十分叹息。
  王夫人道 :“这会儿天气甚凉,正好饮酒。”金夫人道: “从此一番风雨一番寒。咱们能够赶这几天起身,倒也罢了, 就是盘费恐难凑手。”王夫人道 :“你放心,横竖在我身上。 明儿饭后,我同你亲家到二姐姐家去过就到你那儿来,叫妹夫在家等着,我给你送盘费来。”金夫人连声答应说道 :“这真 是姐姐的培植,只好将来图报。”王夫人道 :“姐妹们说什么 报不报呢!” 柏夫人道 :“早半晌,刘大人亲自送了契来画押,你妹夫瞧见上面写着’姻伯’二字,心中很喜欢,赞道:
  ‘话也说的简绝。’亲自画了押,交刘大人带去。我那天听见姐姐对我说过,桂妹夫起不成身,要帮他盘缠。今儿刘大人去后,你妹夫说道:‘桂老三这可有了起身的信儿。’” 金夫人 道 :“原说是今儿领凭,不然前几天也就领了凭。因为凭科的 经承要八十两银才给咱们办凭,你妹夫只给他三十两银,他那里肯依呢?家里是当不出这些,所以就耽搁下来。没有法儿,又托人去同经承商量,许下他五十两银,请人担着,这才许了今日给凭呢。咱们这会儿只要有了盘费,三几天就可动身。那几只破箱子,很容易收拾,倒是你妹夫那几本破书,他是不肯丢掉的。倒有十几板箱。”王夫人道 :“咱们这些人家就靠着 这几本破书,如何肯丢掉呢?我前日给刘大人的交单,样样都给了他,就留下一楼书不肯丢掉。过了明日,叫家人们收拾,先发下船去。余外的也就容易收拾了。”平儿道 :“亲家姐姐 为什么不同咱们一堆儿坐船,热闹些儿不好吗?”金夫人道:
  “我很愿一路同走,就是你亲家嫌水路过慢,他拿定主意要起 旱走。这几天的车价也倒不很贵,拢共拢儿五六辆大车也就够了。两乘驼轿,一辆二马车。说起来咱们的行李有限,倒是长随们的多。自从得了这地方,各处荐的有三十来个,再加着原旧老家人有几个,拢共有四十多个。还有上房的丫头,媳妇们也还有十几个。这会儿老爷的盘缠少,也顾不得他们,只好将将就就的起身。要依着他们的性儿,再雇些车子给他们,也是不够的。”柏夫人道 :“这原是要顾自家的力量,不能够随他 们的意思。”王夫人道 :“咱们大大儿饮两杯再说。”珍大奶 奶吩咐蓉儿 :“你让让妹夫的酒,别你一个人儿先喝醉了。” 金夫人笑道 :“堂儿的酒量那里对得过大哥呢!” 不言太太们欢饮之事。且说宝钗等在绿竹斋,五个人情投意合,饮酒谈心。珍珠道 :“咱们姐妹五个今儿要吃个大醉。眼见得五妹妹 就要起身,我同宝姐姐也就在二十前跟着太太回金陵,四妹妹是秋间同妈妈回南。咱们在地儿的姐妹,只有大姐姐一人在京,他是不到那儿去的。这才叫做胜会不常,盛筵难再!”芙蓉、蟾珠道 :“三姐姐的话不错,咱们今日这一乐之后,不知这辈 子可还有一日相聚在一处,照样的乐这么一乐。”蓉大奶奶们一齐掉下泪来。宝钗瞧见,不觉吃吃大笑道 :“你们这四个人, 都是一刻离不得娘的奶孩子。且都别哭,每人大大的喝三杯,我讲这个理给你们听。” 丫头们正在斟酒,只见电光直射,霹 雳交加,风雨大作。宝钗道 :“这风雨雷电,都是你们四个人 哭出来的。还不快些饮酒欢笑,以感天和!”于是,五个人都换上大杯,彼此对饮。
  众人饮过三杯,宝钗道 :“你们听我说,人生在世总逃不 了离合悲欢这四个字,自从一个人生下地来,他就粘紧在身上,任凭你想什么法儿再也去不掉这四个字。须得到西方莲花池内用八功德水浸透了他,再刮以慧剑,擦以宝砂,然后才将这四字去掉。再不然,到太上老君八卦炉内,照着孙悟空蹲在里面炼他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