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紧,来了咱们一堆儿热闹热闹。我还有一件事要同他说说。”周大奶奶道 :“什么事?” 大才道 :“刚才打甘露寺回来,因道儿上滑,碰翻了一担砂锅。 他不说他不让道儿,倒拉着我不依。我那儿受得,将他没有碎的砂锅砸了个稀糊脑子烂,还狠打了他一顿。因遇着宅里几个朋友,将我劝了回来。我正要去找妹夫,叫他拿个帖子,将那杂种送到县里去,打顿板子才出我的气。”周大奶奶未曾回答,婉贞笑道 :“舅舅碰翻他的担子,砸碎他的砂锅,又打了他一 顿,还要送去打板子。想来打过板子,必得还问他个剐罪。若说我父亲在宅里当了多少年的差使,蒙老爷恩典派在门上管事,别说是打,连骂也不敢混骂人一句。若是舅舅的这番话叫我父亲听见,也不用说,一辈子再别想见面。”周大奶奶恐他哥哥脸上磨不开,笑道 :“你妹夫近来越发胆小,因老爷管的严, 不许家人们在外闹事。我听见说,若是家人们的亲儿眷儿在外倚势欺人,还要加倍治罪呢。以后哥哥再别倚势欺人,闹出事来,你妹夫是靠不住的。”钟大才一肚子的得意,被妹子同外甥女儿说了一个冰冷,也不言语,竟往屋里睡觉去了。这里娘儿四个又吃了一会子酒,各人安歇。次日早起来,赶着梳洗收拾完结,一家都往甘露寺去做寿日。单留下婉贞、钟晴、赵妈、赵旺在家照应。
  不言钟姥姥们往甘露寺款待亲戚十分热闹。且说这钟晴早已看上婉贞,因碍着眼目,难以下手。今日有此机会,心中无限欢喜。吃了饭后,将赵妈娘儿两个指使开去,一直来找婉贞。
  刚走到钟姥姥房门口,只觉着一阵冷风,有些血腥味儿扑面吹过,钟晴全不理论。走进房门,瞧见婉贞睡在他奶奶炕上,脸儿向外。原来婉贞一人坐在屋里,只觉得心惊胆战,神思困倦,不知不觉歪下身子躺在炕上。这是冤家狭路相逢,难以躲避。
  钟晴见婉贞睡着,越显的标致,正是色胆如天,欲心似火,转身将房门轻轻关上,赶着自家脱去小衣,又脱去外面长袄,悄悄走到炕前,将婉贞的绣裙掀开,正要去解裤带,婉贞惊醒。
  钟晴恐他动身,急忙倒身下去,将他紧紧抱住 。婉贞嚷道 :
  “你要仔吗?”急待挣持,无如两手被他压住,动弹不得。钟 晴笑道 :“好妹妹,我想你这几年,总不能到手,好容易今日 有这空儿,你做个好人,了了我的心愿。”钟晴一面说话,一面将右手给婉贞解开裤带,将小衣褪去半截。婉贞又羞又急,将两只小脚乱蹬。那小衣不用脚蹬压在身下,一时难以去掉。
  此时婉贞心乱情急,使轻乱蹬,意欲挣起身来,谁知自家倒将小衣蹬掉。钟晴满心得意,不由分说,使劲的分开两腿。婉贞到此地位,身不由己,泪下如雨,说道 :“晴哥,你既爱我, 压的我气也喘不过来,两手垫在身底下疼的要死,你将身子松一松,我再没有不依你的,只要你别误了我的终身。”钟晴看他的模样儿,又听他这番说话,心中不忍,将左边身子一松,婉贞忙将右手褪出。想起早间给他姥姥上带子使的那把大剪子还在炕沿几毡子下,赶着摸在手内。他口里说道 :“晴哥,你 再松松身子,让我睡平些儿,实在埂的。”钟晴满心欢喜,刚将上身一动,婉贞就势的一剪子,照脸搠去。要知端的,且看下回分解。



第五十九回 周婉贞毕命守身 贾珍珠去蕉得弩

  话说周婉贞被钟晴压住身子,又将小衣蹬下。钟晴就势行强,几乎不保。婉贞急中生智,说道 :“晴哥,我有心嫁你, 只碍着自家不好启齿。你如果真心爱我,真是我知心的好人,只要你日后别误了我的终身,你要仔吗,我总依你。”钟晴听说,满心欢喜,不住口的亲妹妹 、好妹妹叫了几十,说道 :
  “你好好的同我成了美事,我就死也不忘你的大恩。”婉贞点 头道 :“我同你是夫妻,身子就是你的,快将身子松一松,让 我睡平正些儿。”钟晴赶着将上身松起,让出婉贞手来。不提防他将炕沿儿的一把大剪子拿住,使劲的照着钟晴脸上一下扎去。钟晴很快,忙将身子一闪躲过。婉贞就势挣起,照耳门又是一剪子。钟晴将头一避,那剪子正扎在肩膀上,幸而穿着小棉袄,不能扎到肉里。钟晴正欲来抓,不防婉贞使着劲儿在钟晴赤条条的大腿上一剪子扎去,搠了个结实。登时鲜血直淋,钟晴疼极,将身子一缩,滚到炕里,忽纵身站起,将一片惜玉怜香之念,变成一段杀人放火的心肠。瞧见婉贞满脸恶相,拿着剪子又往腿上扎来。钟晴忍着疼,飞起腿来,一脚正踢在婉贞手上,只听见“当啷”一响,那剪子早已掉在炕下。此时钟晴有杀神附体,跳下炕去,赶着拾起剪子,见婉贞正下炕来,急忙照脸一捶。婉贞仰面倒在炕上。纵身过去,使劲往下一扎。
  二十来岁后生 ,正是膂力强壮的时候 。只听见婉贞大叫一声“哎哟!”口里直喷鲜血。那剪子由嗓子上,直搠通到脖子后面。钟晴将剪子拔出 ,还要再搠,瞧见婉贞面如金纸,眼睛 翻上,两脚一蹬,已经呜呼哀哉了,脖子里的血往外直淌。
  钟晴将剪子丢在地下,坐在炕沿儿上,将手摸了一摸,已冷而且硬,心中想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