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把老虎有什么要紧。”彼此拜完之 后,柳太太婆媳感激不尽,连包勇及一切男女无不喜欢感赞。
  柳太太问起陶家庄离此间有多少远近,冯富道 :“有十三里来 路,咱们走着不值什么。”柳太太对包勇道 :“冯大爷是咱们 的恩人,如今又是至戚,此刻特来通信,走了多少路,过于辛苦,就在外间屋里吃杯酒,明日大爷回来专诚再请。”包勇答应,赶忙摆设酒菜,让冯富坐下。柳太太同媳妇出来亲自敬酒。
  宝书道 :“我无兄妹,明日妹子过来,我同他如手足一样。冯 哥如不嫌弃,咱们也拜为兄妹。”冯富大喜,就在堂前对天结拜,又同拜过太太。冯富道 :“明日我家二姑娘过来,总要大 妹子你照顾他些。”宝书道 :“大哥只管放心,从此姐妹总不 分彼此。”冯富大乐,也不用他们逊让,一面饮酒,又将梦中嘱咐之言说起,手舞足蹈细说一遍。腰间拔下铜锤,说道 : “这样兵器是我父亲的遗物,在我手内不知打过多少惊人的猛 兽,今日是他救了妹夫。”柳太太同众人见那铜锤金光闪闪,不胜赞叹。正在谈的高兴,只听得鸡声四起,壶漏将残。柳太太见冯富颇有倦意,吩咐包勇陪出外厢安寝。里面婆媳们又感叹一番,各去休息。次日早间,薛宝书收拾衣裙首饰,吩咐包勇办理彩轿,内外备下两席。柳太太吩咐将村里三四位高年亲戚请来,说明缘故。又叫包勇给冯大爷换了衣帽鞋袜。此时满村中都知道柳绪遇虎,陶家庄冯家招亲,今日接新人回家。那些同柳家来往的亲友们,都赶着出分子、送贺礼,男女都来要看新人。薛宝书婆媳商量,只好赶办酒饭,另日备席再请。柳太太道 :“只好如此办法,不然一会儿那里备得及这些酒席。”早饭之后,内外亲眷都已到齐。包勇同冯富带着两个小子,骑上牲口,跟着鼓乐彩轿望陶家庄来。且说柳绪同冯佩金一宵恩爱,直睡到日上三竿起来梳洗,真是两个人恨不得挤成一个才好。吃完早饭,已是晌午时候,两人正在谈心,远远听见鼓乐之声。佩金道 :“咱们间壁尹家今日娶媳妇,等花轿过来,出 去瞧个热闹。”柳绪点头。听那鼓乐之声业已相近,拉着佩金同去开了街门,只见老少男女都在门前看花轿。对门的靳家婆媳亦站在门前,见冯佩金同个后生并肩而立,看那光景十分亲热,因止不住问道 :“二姑娘,这位是谁?咱们总没有见过。” 佩金出其不意,被人问住,随口应道 :“是他。”靳大嫂子道 :
  “咱们正问的他是谁?”佩金满面通红,应道:“是他,是他, 你还没有听见。”靳家正要再问,只见鼓乐走到冯家门口站着不动。柳绪回过头去,见包勇们骑马跟着花轿,忙对佩金道:
  “咱们家的花轿,只怕是接你的。”佩金听说,赶忙跑了进去。 花轿到门,派来的丫头、老妈儿先下小轿,拿着包袱跟了冯富、包勇走进门来。冯富叫道 :“二姑娘,你婆婆叫了花轿接你, 快些收拾就去。” 丫头、老妈进屋见礼,忙给佩金装扮。包勇、 得禄见大爷满面皆伤,衣服破损,主仆们悲喜交集,忙将带来衣帽请大爷换上。这会儿左右街坊才知道冯二姑娘今日出嫁,刚才同站的就是姑爷。不一会,新人上轿。冯富请间壁孟大妈过来照看屋子,又叫了两个壮汉抬着老虎,同柳绪们骑上牲口,跟着花轿往孝义村而去。所过的村庄镇市,人人都看热闹。走了多会,已到柳家。此时门口站满是人。柳绪先下牲口跑将进去,无暇同诸亲说话,一直走到上房。柳太太正陪亲眷坐着,柳绪走至面前跪下,抱腿大哭。婆媳两个说不出那伤心的道理,也哭了个要死,众人极力劝住。柳绪呜呜咽咽的哭道 :“几乎 母子不能见面,真是死里逃生 。”柳太太将他拉起,哭道 :
  “你是两世为人,冯哥的恩义令人难忘,报答不尽。”柳绪站 在面前,婆媳两个见他脸上许多伤损,更是伤心不了。外面新人早已出轿,鼓乐吹过几次,众人请婆婆出去见礼。柳太太带着柳绪夫妻,还有那些亲眷太太们一同来到正厅,看那新人与宝书不差上下,心中大喜。众人请太太坐了,受儿子、新妇行礼。夫妻三个一同拜过,又见了众亲友。柳太太请过冯富来,带着儿子、媳妇拜谢。冯富笑道 :“你这位老太太好多礼,我 只会拿野兽打老虎,身子倒还活泛,若叫我磕头行礼,周身发木,倒像害病似的。”男亲女眷听他说话,一齐好笑。诸事完毕,柳太太邀了诸亲眷领着新媳妇刚要进去,冯富叫道 :“且 慢走,瞧瞧这个。”说着,飞跑出去,将那老虎夹了进来,丢在中厅地下。男女亲眷都远远站着,不敢相近。柳太太见那死虎尚然威不可犯,想昨日绪儿被他咬住那光景,真是可怜可恨。
  想到这里,由不得两泪交流,远远指着老虎大骂一顿。宝书也恨极了他,走将过来,弯下柳腰,拿着那雪白粉嫩的拳头在老虎身上连打几下。冯富止不住呵呵大笑,说道 :“大妹妹好胆]
  子,公然会打死老虎。”一句话刚才说完,引的一厅内外哄然大笑。宝书亦觉好笑,走了开去。冯富叫道 :“瞧瞧手上,别 叫老虎毛扎破了是不当玩的。”佩金忍不住,对着哥子笑道 : “就说的人家一点本事没有,只让你会打老虎。”说毕,走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