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妹妹,如何能到大荒山青埂峰下找他回来。如今这件东西,要算妹妹赏我的了。”说着,麝月上去与他系好,道:“你系上也该去告诉太太看看。”宝玉就往王夫人处去了。
  黛玉看见那金线络子,想起莺儿,向麝月查问。原来莺儿服毒一事众人都已知道,因是黛玉吉期,不敢在他跟前提及,今见黛玉问起,难以隐瞒。麝月还怕黛玉见怪莺儿,支吾着不敢一直讲出口来。紫鹃已明白这件事,便细细告诉了黛玉。黛玉沉凝半晌,不但不怪莺儿,而且重他有义气,就叫麝月去同了他来。麝月才掀帘出去,笑道:“史大姑娘同三姑娘来了。”
  两个人进内坐下,探春看见黛玉挂的金锁,走近去细瞧了一会。探春早已听见内里赏赐金锁一事,今见一面镌的字样,便问:“那一面又镌的什么字呢?”黛玉伸手把金锁叠转给探春看了,探春称异。黛玉怕他们取笑趋步仿照镌刻,便说明这就是娘娘赏下来的。湘云也看与宝玉这块玉上字字相同,笑道:“林姊姊,你不表明来历,免不了人家说你是抄袭旧文呢。”正说笑间,见玉钏捧了一盘金锁--就是凤姐带来回聘之物,王夫人见宝玉带了玉去,记起金锁,叫玉钏拿来送还黛玉。黛玉见玉钏,细瞧他行动举止,又想起他姊姊的话,便动了个垂青之意,叫紫鹃陪到那边屋里坐坐。雪雁自去接了金锁收拾,探春见了正想探问来由,麝月已同莺儿来了,探春、湘云各自走散。
  莺儿自向黛玉磕头道喜。黛玉见他面容惨淡眼带泪痕,心上甚是可怜他,把好言劝慰一番,叫他挪了过来,别孤孤凄凄的一个人在那里尽管伤心。那莺儿并不是个糊涂人,虽然痛他姑娘,却不能怨恨到黛玉身上,今见黛玉如此待他,也甚感激,便改口叫奶奶道:“我来服事奶奶愿意,就不愿伺候别人。奶奶这里难道短了我这个丫头,也不过可怜着我。我求奶奶说个情,送我到一个地方去就感戴不尽。”黛玉道:“你想到那里去呢?”莺儿道:“我要去跟四姑娘。”黛玉已明白莺儿心事,便道:“你要跟四姑娘不难,且到这里来住几天,等我和四姑娘说了,叫你过去就是。”当下叫老婆子跟莺儿去把他的东西搬了来,说:“不要你伺候别人,闲着到园子里去逛逛,再撅些柳枝子来编几个花篮给我瞧瞧。”莺儿笑笑,引着老婆子去搬他的东西,只得权在潇湘馆住下。
  讲到凤姐这里,忙过了几天,便趁空儿把黛玉的妆奁簿细细查对,因一应器具箱只物件潇湘馆安置不下,什么物件该归什么地方的,逐一注明号数登记准。奁银十万两,五万寄在库上,吩咐且不用去支动,其余是银楼上汇的银票,共有十几张,要去照一照票的。一千亩奁田的契纸都已税过,田在南边,连各租户的租券,并看庄子的家人花名册亦在其内,等回明王夫人再送到黛玉处自行经理。
  正在忙乱,宝玉由王夫人处转到凤姐屋里,笑嘻嘻的在衣襟上摸出这块通灵宝玉,叫道:“姊姊你送去的东西又带在我身上了。”凤姐瞧着笑道:“这可该谢媒了呢。”宝玉道:“自然该谢姊姊,就是有一件事不得明白,言明了再谢。”凤姐听了,不知又要牵扯他头里干错的什么事,便胆忒忒的问道:“还有什么事你不明白?”宝玉道:“宝姊姊同林妹妹两个人都是从小和我玩笑惯的,先前娶了宝姊姊来就不会说话了,如今林妹妹也是这样,难道做了一个女孩子总要过这一个不会说话的关吗?”凤姐“扑嗤”的笑道:“林妹妹还妆新呢.”宝玉道:“见了熟人也要妆新吗?为什么和史大妹妹、三妹妹这一班人又不妆新呢?我倒还要问姊姊一句话,姊姊在家里时候和我们琏二哥哥是不大见面的,姊姊到这里来越发该妆新了,到底几时才和琏二哥哥说话呢?”凤姐脸上一红道:“宝兄弟,你问出这样话来,叫我怎样对答你呢?你还去问你林妹妹罢。”
  平儿在里间屋子里听了走出来,也和宝玉耍笑了两句,宝玉自觉没意思,讪讪的走开,自回园子里去。
  凤姐向平儿道:“你看官也做了,还是这么傻,怨不得傻出奇奇怪怪这些故事来。我想起先前的事,原白使的心计太重了,就一个人兜揽起来,都算我的错,如今把石沉海底似的一个林姑娘,原是我去捞了起来交还了宝玉,没有对不住林姑娘,老太太跟前也可以赎罪了。我的罪名,就只死的苦了一个宝姑娘,活的苦了一个姨太太,也都是前世的一劫,不用讲他。看咱们这个地方,将来也难站了。宝玉的喜事,算有了老太太这一宗支撑过来了,搁不住后手不应。上年年底下老爷在任打发人来要银子,二爷急的什么样似的,我看不过,没法儿把我的垫了下去。二爷说暂挪个窝儿,如今丢到爪洼国里去了。再蹦出什么事来,我还有吗?难得林姑娘来了,这里的事怕他还办不了?千里搭长棚,没有不散的筵席,不如回到那边受大太太的熬煎罢。”平儿道:“林姑娘家拿来的不少,可以有个通挪。”
  凤姐道:“你说出好话来了,林姑娘的陪嫁肯放在公中使用吗?就便有个挪移,也等到三年两载,林姑娘实在自己看不过去,凭他发心。这会子还是簇新新的媳妇,咱们现站在这个地方,掉了牙去和他开口?”平儿道:“这几天我没有见林姑娘的面,瞧不出他光景。上年要回家的时候,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