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在此旬日有余工夫,最关紧要。”说着,又在身畔取出一图呈上.——即是他两人所经过的地方,恐口说遗漏,故绘了一图,可以一览无余。云从龙接过绘图看毕,痛加赞赏。 “可见你们办事很好,且下去歇息,待我们议定如何堵治,再行差委”。郑王二人应声退下。  
  云从龙又将绘图细看了一遍,即指点与洪曹二人,看某处地势高固,某处地势低险。“其低险之处,水势一至必先受害,即岁岁兴修,徒靡国帑,不能保其永远无患。须要疏通去路,视河身之高下,分别挑挖。纵秋涨陡至,不过在极低之处,小有危险,皆可人力挽回。若再未事先防,预期修筑堤岸,坚堵口门,使河伯无从施其威,风神不能贾其勇,则东南一带,即可普庆安澜矣”。
  洪鼎材听了称善道: “云大人真乃洞澈利弊,言言中肯。我辈自惭老朽望尘莫及。还要请问如何疏通之法,愿再闻其说。”从龙笑道: “治水乃曹大人专责,我辈不过奉命帮办,是以斗胆妄参末议。尚宜聆曾火人雅教,着何疏治为是?”曹大生脸红道:“云大人又来取笑了,我已奉申在先,昏聩无能。你大人既有妥善章程,理当乞道其详。好在都是为国家的事,不容推诿。小弟实系才短,并非有意取巧。”
  从龙听说,暗忖道: “我本要取笑曹老头儿几句,这一句倒被他驳回了。”遂不作谦让道: “明日我与二位大人,带领平时在工当差,熟习水利、明干之员数人,前往亲勘,相其地势。于极低之处,。先命工人筑成拦坝,使活水断流,用水车将水引置别处。即由此处节节疏通,都宜愈深愈妙。再将各要隘堤岸前,做成石矶,使水不专激。然后再兴修堤岸,加高增广。愚意水发之时,既有石矶分其水力,复有低处引水下注,纵惊湍迅涨,横空而来,亦不致旦至夕决。至于督率筑挖,总司其事,仍派郑都司、王守备前去。该二员午富力强,眼明心细,可无遗误。”洪鼎材连称甚善。
  云从龙见曹人生各事推诿不前,也不由他做主及请问他行止。便传了郑王二人来,当面吩咐。又与洪鼎材商议,挑出几名在工熟谙河道人员,分头去开通水路,建筑石矶等事。因云从龙与洪鼎材皆摄过漕河两篆,深知在工各员贤否,都派的是多年老练之员。又叫曹大生动支库项若干,发绐他们领去置办应用各物,与招雇夫役饭食工价等款。一面又咨请东河总督合办临清以下一带,恐彼损此益,互相受害。
  曹大生见云洪二人不同他商议,独断独行,非独不见恼,倒反欢喜。他以为若有疏虞,即非一人专责,难得他们来替我挑这重担。所以毫无阻挠,一任他二人分派。晚间,回至自己署内,暗暗遣了几名心腹家丁,到各工稽查。倘有不测,即飞来报我。
  那时也顾不得他们了,好先行专折入京,自立脚步要紧。他们既说得凿凿,又多般嘲笑我无能,若将大事办坏得了处分,亦是自取咎戾与我无干。然外面却不能不假作和气,与云洪二人合为一手。
  次早,封了数只大船,着人到云从龙,洪鼎材公馆内,邀请一同赴工踏勘。云从龙又命派去各员,各陈条说,择其善者,即用他的法则,相机而行。便轻装减从,一路察看水势缓急。何处该挑,何处该筑,何处该修,一一布置停当。他三人仍返清江,坐待各要工完竣覆命以后,方可各回仟所。先将大概办理情形,及开工日期,联衔具奏。暂且不提。
  单说郑林。王喜晓得此次是云制台独力保荐他二人,才委此重任。两人背地计议道: “我们若不将此番工程办得至善至妥,即深负了云大人一场盛意。况人工告蒇,我们准准是有大保举的。”二人即议定,分头督率,两下仍书函往来,各述工段形势,互相酌理。郑林专管筑矶修堤等事;王喜专管挑挖低处河身,引水归源。监督夫役人等昼夜趱赶,露宿风餐,不辞劳苦。
  是以云,洪等人均未能回任过年。不时又亲赴各工段看视,稽察各员勤怠。东河总督也到交界地方,会晤过一次。直至次年二月初旬,工程方次第告竣。郑王二人具察申报,请云从龙等人下来看工。从龙即约了洪鼎材、曹大生同往。果然各工石矶修筑得高大坚固,河身亦挑挖得深阔。云从龙即在工次,痛赞郑林。王喜办事认真,便照单收了工程。又见河内水势缓弱,日渐下退。
  回至清江,即与曹大生计议,将修筑完竣一节,联衔具折。所有在工出力人员,各按官阶保奏。又一面备造支用清册,报部稽核。郑林、王喜系此次尤为出力人员,另片单保。又传了名班来唱戏,酬谢金龙河渎诸神庙宇。整整忙了半月有余,才得清结。云从龙即收拾回省,洪鼎材亦回山东去了。
  一日,从龙到了南京,在城诸官迎接入署。数月中,未免堆积下许多公事,从龙自有一番料理。隔了数日,曹人生奉到恩渝,天颜甚为欣悦。
  该督抚等均着交部从优议叙。至在工之出力各员,悉如该督抚等奏请。内有单保尤为出力之河营都司、借署漕标中军郑林,着以河营参将升用,并赏加副将衔;前署扬州卫守备, 候补守备王起荣,着免其迟缴处分,仍令回任,并俟试署一年期满之后,果能勤慎,准其题补实授。再各工段河渎大王睹庙,经该督抚等祈祷灵应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