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若远若近。
  三缄四顾搜寻,见树左右上坐一红衣幼女,俊秀异常,心以为公子眷属也。因近而询曰:“女娘其黄公子姊姊耶?”女子曰:“否。妾虽柳姓,与彼不同宗派者也。尔亦知黄公子为何如人乎?”三缄曰:“不知。”女子曰:“彼乃老柳成精,尔不可近,近则弗利。不如与妾结为夫妇,同心习道,较诸良友之暂合暂离者为有益焉。”三缄曰:“女子自荐,能无愧欤?”女子曰:“天下之妇女多矣,其有愧耻者寥寥耳。”三缄曰:“天下女子既无羞耻,断未有自荐为妻之贱如尔者。”女子曰:“妾纵自荐,比于倚门卖笑者不高一筹乎?”言讫,竟至三缄身侧,百般献媚。三缄击之以掌,女子怒,扭身化为金睛猛兽,直扑三缄。正危急时,公子倏至,猛兽似有惧色,飞奔而逃。三缄曰:“因思尔甚,早至于兹,不意为女怪所缠,险丧毒口。”公子曰:“凡贪心甚者,必生怪异。戒之,戒之。是山柳精甚伙,今夜吾兄归室,彼必约众来攻,兄将何以敌之?”三缄曰:“惟祈贤弟设策相救耳。”公子曰:“吾有玉匣赐兄,兄归置诸案上,早早安宿。此精来时,自有服之之人。”三缄接匣归家,安置停妥,和衣而卧,心有所畏,久不合目。鼍更再报,风声大起,寝门自开,六七女娘蜂拥入室。三缄在榻,战栗不已。忽然案上响亮,匣中所出汉子亦六七焉。
  女娘知难蛊惑,化为厉鬼,塞满一室,而汉子所化,高大过之。
  女娘畏逃,男鬼驰追出户。约一更许,六七汉子仍入匣内。自此寂然。三缄次早抚摩匣中,初无别物,异诧者久之。
  午后抱匣趋至柳前,公子在焉。三缄酬其赠宝之德,公子谦逊数语,闲谈竟日而归,自是相见益密。突于后二日连访未晤,怅望殊深,以为公子不得见矣。他日途遇舆马纷投,三缄疑为贵官,伫立以俟。待至舆近,中所坐者,公子也,朝衣朝冠,装束迥殊昔日。三缄惊而询曰:“贤弟何往?”公子曰:“上天嘉吾护道有功,封为泥郭村中赐福尊神,特来与兄一别。兄其保重,后晤有期。”三缄曰:“尔何护道功至于此?”公子曰:“护君即护道也。”言毕而隐。
  三缄归以告父母,并禀及易儒从玄之事。其父曰:“老柳炼道亦能成精,儿人也,炼先天之大道,独不可以成真乎?趁吾年尚康强,儿速访友参求元妙,吾不之禁。”三缄诺,又向西北且行且止,欲得如聚仙观而栖息焉。






第九回 朝元洞六魔扰世 灵根寺三道传功


  历聚仙观百里许,崖半一洞,名曰“朝元”。前有五仙女其中修道:一名聚气仙姑,一名凝气仙姑,一名炼气、宽气、流气仙姑。道修成后,飞升玉府,此洞烟锁云封,树枝低垂,其间已塞越数百载。突有六猿窃入,得仙姑灵气修成人体,能飞能行,号曰贪尘、嗔尘、痴尘、爱尘、欲尘、不净老尘。虎踞洞中,凡前山后岭一切精鬼魑魅等怪皆倾心服之,又兼三万六千野鬼自鬼王被擒后逃聚于此,亦听六怪之命。
  一日,柳精捧献仙桃一枚,六怪食余,询其所自。柳精曰:“此桃乃灌顶山左崖下思聪洞霞衣道士所种也,其味美乎?”六怪曰:“味甚鲜美,尔可再为献之。”桃精曰:“霞衣道士护守此桃,甚属谨严。前日彼被无量子招饮,故得窃取焉,敢期再献。”贪尘曰:“不复得此桃入口,心胡以甘?”爱尘曰:“贪此仙桃,原系他人之物尔,又如何能得?”嗔尘怒目曰:“吾等各驾风车,同至洞前,以力取之,有胡不可?”痴尘曰:“倘彼道法高妙,敌之不过,岂不自讨凌辱乎?”欲尘与不净老尘曰:“谅彼一道士耳,安能敌吾之众。”即命柳精前导,六怪乘风直至洞前,攀桃枝而竞摘其实。
  霞衣子倏见桃枝震动,知有盗侣出洞,吼曰:“吾桃非凡种可比。尔何精怪,前盗其一,吾未之究,今复来取,决不容尔。”六怪齐声曰:“尔桃鲜美,差高别种,况乃易生易结之物,非难觅难寻之果,如尔有情,一概与吾,吾不难为于尔,否则不但取桃,且将树根亦拔之去。”霞衣子曰:“尔夸大言,请来试试,如其道法果能胜吾,吾愿尽取以献。”六怪曰:“可。”嗔尘忙驾妖风直逼洞前。霞衣子挥之以麈,嗔尘目内若有针刺,坠于灌顶山腰。痴尘忿气前来,霞衣子仍挥以麈,不动,暗思此怪道法较高于彼,急以五龙掌诀抛去。痴尘见得龙绕空际,金光乱射,方欲取铁锄铲敌之,早被龙爪一抓,又复坠下。贪尘、爱尘、欲尘同升云里,各舞宝器,霞衣子击以所炼之道坚石,三怪坠亦如前。不净老尘乘风起舞,化作三头六臂高大身躯,一手执真银练,一手执意魔杵,与霞衣子酣斗不已。
  霞衣子知其妖法甚高,暗执聚气神鞭,以待是怪。殊意神鞭刚近,骤为真银练捆束去矣。霞衣着急,忙取定心杵向怪抛之,怪以意魔杵回手掷去,霞衣下坠,望北奔逃。不净老尘急力追逐,适被华盖洞心明老道所见,知是霞衣子战怪,向这被逐而来。乘云上前,隐霞衣于身后。怪至,老道曰:“尔盗彼桃,只为其厉,其理安在?”怪曰:“彼夸口在先,谓能胜彼者以桃献之也,于我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