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,左右是信口一说,何谓功臣?反正是一群盗匪。如今俸禄又分了等,似李俊等,只赚个二品俸,何如自己也去为王。因此于素日心中很不舒展,今闻有邹闰这事,即叫军中写了文告,先赍与邹渊道:“凡是水军,一同列名,怎样报仇,望祈示告。”第二又赍书大寨,询问那邹闰被杀,所犯何罪?又问那几处刺客是何缘故。这是那张横、李俊两人动作。又飞报阮小二弟兄三人,及童威、童猛等,一时喧遍。那水军各寨里,无有不知,并各遣一只船,满载着香烛纸陌,各种祭品,并派个大头目前来致祭。那林冲大营里,更不肖说,这日有朱仝、鲁智深各将那刺客言语取了招供,分赍与各营各寨,大家传阅。林冲大怒,立命着传令官背了令旗,叫左翼高唐的雷横,右翼馆陶的李衮,并备公文赍与各寨,自即日起,罢兵停战,如遇有官军攻打,尽可支持,不许出战,只候着帅营里军令施行,违令者斩。那朱武闻了信,赶回帅府,当日朱仝已奉着林冲令,为三军左右翼防御制置使,并命朱武为三军制置府兵马参谋,以江天彪为行军都转运,自在校场点起雄兵,要前往梁山泊生擒杜兴,活捕朱贵。以夫人江金兰为三军统制府留守参谋,以刘锦娘为中军节度使,布置已毕,以兵马先锋使梁大猛部引着步兵三千,马军二千,至张秋镇会合邹渊,一直往梁山进发。自引大军为三军总司令,在后接应,并派刘信为梁山下书使,捧了文书,往梁山来。

且说邹渊,这日已接到林冲来的军报,又报有先锋使梁大猛不久就到,随派军队鼓乐相迎,又忙于大军场里从事预备。正然忙乱,忽见有军卒来报,大寨有大王专使,特来安慰。邹渊问道:“来的兀谁?”那伍元谏着道:“无论为谁,我们也不能接见。既这么干,要干到底。”邹渊因没有主张,踟蹰不定,伍元发话道:“来了也不管兀谁,拉了就打。”那军卒闻了命,一声答应,转身就走。一来也闲逸惯了,二来也该是林大虎应当有难,军卒闻命,如吃了蜜蜂似一般甜蜜,呜的一声,全行跑去。行至河岸,只见有一只官船,将拢到岸,在前有卫士引导那大使,林大虎戴着是一顶乌纱,圆领红袍,腰横玉带,跟着有四执卫士,四个虞候,刚上得马,只见有一水夫头领,过去喝道:“你是兀谁?也着这大夫服色,全撕个鸟的。”说着用手便扯,又一个小校来揪了玉带,那卫士等急欲喝止,哪知有无数水军,一齐动手,更有一人,举刀便砍。已早将林大虎牵落马下,众人要打,只见有一人喊喝:“不可,不可。”卫士也急忙护庇,见林大虎已然着伤,那水军喝着道:“你休袒护,俺是奉将军命,叫俺打的。什么大夫?俺们是上应天星,在碑上刻着的数内人物。他是兀谁?也要来坐把交椅。”卫士也自觉人少,又兼是郭盛部下,与林大虎不是一心,个个当时都只叫苦,唯幸有邹渊之令,叫把那林大夫拖至校场,等候林元帅到来发落。将卫士等带营问话,众人领命,将卫士虞候等都解了甲,除了器械,引至于中军跪下,卫士供道:“俺奉是大王令,特来安慰。那官船里带着重礼。不知有甚的缘故,见了就打,若这样时,也太无法度了。”邹渊问道:“你等也知道朱贵害了人么?”卫士等道:“俺怎的不知道,如今朱贵连杜兴两个人,都下了狱,派的是二王千岁和李柴二将军并神医安大夫详为推问,如有其事,怕不要正了法。”邹渊也本无主见,一闻此言,深悔是自己孟浪,不该造反。如今大寨还恁的厚待我,我却把大使伤了,这便怎好?遂唤着军卒等将卫士带下去,好生款待。一面又派着心腹往校场里安置房舍,赶急把林大虎林相公移至房中,尽心安慰,并即请医服药调治。又唤着伍元来,命着坐下,伍元道:“小人不敢。”邹渊道:“俺现有重要事与你商议。坐下好讲。”因一同坐下道:“你看这事有多么难,如今大寨还这么礼待我,人既死了,不能复生,已然把朱贵拿了,也就是了。若要再反,岂不亏心。”那伍元笑道:“相公主意怎的?还不是一定,如今这事,已然都举动大了,各州各县人已共知,若再生翻悔时,太不易了。一来已禀了元帅,发了大兵。二来已联了各军,一同举义。这时若再欲改变,怎得罢手?依我之见,这事是一不作,二不休,既然这样,难得各将军如此义气,借着这事,相公也露露名色,叫各寨里知道。知道省得镇日价在人底下,有常言说,人过留名,这时也没有礼义,不分上下,俗语说的成者王侯败者贼寇,遇这个好机会,如何不大干一干?成就成了,不成也没从家里带什么东西来,左右是站起一根儿,躺下一条儿,不会流芳也能遗臭。凡事要大处着眼,反正死的都是百姓,我们至万不得已,抹头一跑,以相公本领,说到哪个山寨里,不能立足?何苦今时这么犹豫。”邹渊笑了道:“你这篇话俺倒知道,但是要如此绝交,没了义气,那江湖上的人谁不耻笑?”伍元笑了道:“相公痴气,自古江湖,俺说就没有义气,同利害的皆是朋友。你不知宋太祖是怎么成的功吗?若讲义气,那除为了王,对以下的,再那么讲,这时还用不着哩!”邹渊笑了笑,见他有这样高论,好生欢喜,心里说道:“这人可真是大才。”又点首道:“话是不错,只是要怎的处置,却难煞我。”伍元笑了道:“相公不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