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我们就率军直入,有何妨碍?劫粮之事,更不肖说,我们就公然直取,比探囊取物的还觉容易,用什么脂粉计?就是进兵,往北边来,大料亦无人抵挡。只惜如今带的人少。”爱奴笑道:“这话也不可说定,还有一事,须当设法。”雪英道:“是甚的要紧事?”爱奴道:“那蓟州高二虎不是要助俺克敌吗?俺想那事也关乎重要的,这里要容易成功,俺姊妹两个人即向北去。”朱武言道:“这话亦说的很是,这里的事俺看容易。”于是与二人计议,怎么劫抢。当日无话。

至次日吃了饭,用精细人先往打探。把带的军卒等分二十队,一队十人,有扮作进香的,有扮作乞丐的,有扮作卖艺的,有扮作小营业来赶衬的。少权也这日无事,闻知高俅目下也督押粮草,带领大军现驻于河北陈桥,督促进兵。又由南宫调一武将来,带领着五千铁骑,一千个弩弓手,现驻于瓦子庄。此人也颇有战功,现进为武翼都尉云麾后将军,姓刘名克,用绰号紫面金刚。又闻人报,此人为北面总接应,兵强将勇,广有粮草,部下又多是河北收降的大盗,现因有高俅钧旨,日夜前进。那日已行至瓦子庄,柳少权道:“这远着哩!现下又正是新年,虽不庆贺,俺这营里就愿意大家乐。”随命军士有关扑舞蹈的,不加禁止,演戏唱曲,亦皆随意。又放赌半个月。少权亦满街游逛,不带伴当,尝对人说,俺就是名士派,出来进去,绝不带人。有的亦献谀谄媚说,恩相这样人,端的少有。一则有儒家本色,不像那小人形景,擅作威福。二则因居心公正,与民无怨,不像那小人出来,前遮后护,若不遮护,也早则没命了。少权亦自鸣得意,隐然以儒将自居,照着武侯一样穿戴,尽日也纶巾道履,宽袍博带,无冬无夏,亦把个羽扇摇着。走至街前,人人大笑,少权也全不为意。忽见前面有个女子,年纪有十七八岁,容颜美丽,窈窕宜人,因见着这般打扮,手中还摇着羽扇,扑的一笑。少权一看,这人也没有仆从,衣服簪珥,复极朴素。遂仗其参谋气焰,正色问道:“你是甚人?敢来笑我。”那人把面色一红,掉头便走。少权亦追赶不舍,见一群人,围一个吞铁剑的,那人仰天正吞铁剑,女的亦隐至身后,少权唱说道:“你不要跑,俺定要问问。”众人一看,是参谋柳少权,不少军卒,都来叩见。少权亦乘势指道:“把这个小妮子带回营去。”众人答应,女的也变了面貌。书中交代,这人就正是爱奴,吞铁剑的,是一喽罗。一见有官军要抢,急拔了剑,女的亦掇一条棍,吓得看热闹的乡人四散奔走。少权要跑,已早被一个什人按倒在地,爱奴一棍,又正中脚跟骨,啊呀的乱叫唤。当时一乱,有朱武几个人已然赶到,拿了少权,把动手众军卒一齐打倒,其余军卒有跑回大营里先报信的,有呼唤同伴们要复仇的。朱武忙道:“这个不好,我们要不速走时,要闯大祸。”遂唤着喽罗等,拖了少权,与爱奴一行人齐向北跑。

行至一处,爱奴已行走不动,问朱武道:“我们又跑的什么?既已闹了就闹到底。少权也被俺捉了,我们大事还未能办,如今也不回武城,却投到这里来,是何打算?”朱武笑着道:“贤妹不知,俺今已打听详细,这北面瓦子庄,驻有重兵。有大将刘克用为接应使,我们就夺了粮台,如何能守?以此把那厮拖弄来,问个详细。”因唤着喽罗等缚了少权,栓在树上,都围着拷问道:“北面接应相离多远?”少权因满身疼痛,爷娘乱叫,雪英亦折了柳条,打着问道:“这里有多少军卒?多少粮草?”少权央告道:“爷爷饶命,这里有十万军粮,八十万草,众多粮谷,都押在后军里。这里军卒并无多少,有两个统制官,一叫白牟,一叫宋礼,两个有一千步军,二百马队。爷爷要饶了性命时,俺愿以万金酬谢。要知小人也是好交友的。”朱武喝着道:“你不用瞎白话,俺不相瞒,俺奉着林元帅令,来此劫粮。看你形景,也不是好鸟货。有甚本领,你模仿着诸葛亮,看你衣履,就该剐一万刀。”说着抽了腰刀,先就胳膊上割一片肉,随命喽卒要一刀一刀的零刀碎割。忽在衣内坠下一物,雪英拾起,乃晶莹秀润的一颗玉印,所镌是“戎马书生”,再看少权,这时已剜出五脏,只剩血淋淋的骨头,堆在树下。朱武说道:“我们快走,不然可追兵到了。”说着远望南面,尘土扬天。有白牟、宋礼等带人追至,一见树上堆有尸骨,又见有纶巾道履掷在一旁,急忙收殓。又促着军卒等分路追赶,一面与贾奕、杨进并刘克用、冯有德等各营报信,又问着武城县索要凶犯。如何忙乱,且不肖提。

单言朱武,这日已行至一处,查点喽兵,尚不缺数。叫分着四五路,往北打探,对雪英道:“我们要破了刘克用,方显本领。”雪英等道:“彼众我寡,如何能够?”朱武但笑道:“不用着急,他们也都是强盗乌合之众,我们要捉了头领,下余的便好收服。”雪英问道:“用什么计?”朱武道:“这里我有个朋友,在此哨聚,我们要去了时节,如此如此。”遂捡着喽罗里年纪长的,带了有五七个人,扮作商贩,叫雪英等亦改男装。行至一处,见有十数个庄家汉,都担了一担柴,腰带着砍柴钵斧,内有一人,身材高大,黑的和炭儿一样,豹头环眼,虎背熊腰,独担了一担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