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前行走。朱武唤道:“那不是焦大吗?”那人亦注目朱武,慌的放了担,过来拜见。朱武还礼道:“你头领呢?”那人把左右看看,慌的掩手,低低说道:“快别提了。这里又新任知县,非常厉害,我家头领已全都逃走了。小人亦不敢为非,再干歹事。近日以砍柴为业,以前的事,再休提起。”朱武亦惊得一怔,急让着雪英等别处等候,引着焦大至一酒店,又细为打探道:“端的怎样?”焦大回说道:“俺不相瞒,俺家的大头领闫老福,因探知朱头领在少华山,又归了梁山泊,要带着小人等都去归服。不想有县里官人来此说降,就带了德州去,至今无信。俺等也不敢哨聚,只得四散。小人因家中老母极为悬念,那里又捉捕太紧,只得洗手,与庄里大户人家作个长工。”朱武叹息道:“你净这样,有何发迹。”焦大亦叹口气道:“人不遇时,只得吃苦。俺现在伍大官人家作一长工,那家官人也满身好武艺,使一柄春秋刀,重八十斤。去年东京曾去考武,只恨又没有贿赂,没人援引,他仍旧落了第。今在家里,只是闲着。”朱武道:“要劝往梁山去,他肯依吗?”焦大想着道:“那恐未必,只他是清白门第,只想作官。”朱武笑了道:“那有何难?如今作官哪个不出身绿林,你看杨进和刘克用的大营里,谁不是强盗头儿。就是我等,亦不久招安的。如今年月,就讲胡来,若正经考武去,或想着边庭效力,一步步的升迁,就有功绩,也像是张浚、王友直、张伯英、谭稹等,几时亦不得发迹。此人要肯出去聚义,俺能荐引。”焦大又寻思半晌道:“容着商议,看是怎样。头领要没有要务,可往一见。”遂唤着酒保来算还酒帐,朱武争道:“这钱可必须我还。”遂在腰中取了碎银子,付与酒保。焦大挑柴与朱武两个人并雪英等,一同往庄院而来。

工夫不大,只见有几个庄客,引一个少年迎出。魁梧身体,膀大腰圆,眼似明星,面如古月,年纪有二十余岁,只因落第,也恼恨赵官家不用好汉。朱武拜道:“俺久仰大官人威名远震,只恨无缘,不曾拜识。今日相见,足慰生平。”遂引着雪英等一一拜见。伍兴一看,两人都面如傅粉,唇若涂朱,举动温柔,亚如女子,不禁于暗里笑道:“这样男子,只是娈童,哪像是什么好汉?”遂命着庄客等下去治酒,一面问道:“不曾领教,这二位大英雄有何本领。”朱武因见他轻视,笑了笑道:“官人不知,这二位是巾帼英雄,女中豪杰。”因就将怎样奉命,及去夺粮草的事说了一遍,伍兴惊异道:“原来如此。若不是兄长提起,倒失敬了。”遂请着雪英等后宅歇息,叫女眷们陪伴款待。一面与朱武等前厅饮宴,席间说道:“小弟亦夙好交友,有金国人叫耶律反,兄长亦识此人否?”朱武笑着道:“俺却闻名,只是还不曾见面。”伍兴道:“这人是慷慨极了,般般武艺,无不精通。因奉着金主钧旨,专结好汉。这人与小弟相交,极为义气。据他言道,那金主待遇人非常和厚,赏功罚过,重用贤才。不似我国信用奸党。”朱武也乘势问道:“兄长之意,也愿从金主吗?”伍兴长叹道:“俺岂愿入外国?只因有一身本领,没识货的。有常言说的,君不正,臣逃外国。”朱武笑了道:“诚然诚然,小弟亦恼恶奸官,阻碍士路,以此与众多豪杰梁山聚义。兄长不弃,也帮着宋大王替天行道,将来成事,少不得封侯受赏。何必与耶律反共那事呢?”焦大亦起立说道:“这话倒是,那梁山众好汉,谁不闻名。强如与外国作奸细。”伍兴也寻思说道:“俺亦省得,只是又没个功绩,投了去时,亦自无味。”朱武笑了道:“这有何难?眼今有若多粮米,存在北面。兄长要取了时节,岂不是奇功一件?”伍兴道:“话虽如此,你们是上应天星,该有分的。”朱武又道:“这话差了,似我们方天寿、林大虎,哪个在榜上有名?如今爵位在我之上。”伍兴亦喜的说道:“应当如此,若敬重武艺时,人人乐意。还有一件,那谭稹、贾奕和周黑子几个人,俺都晓得,是受过大金邦许多贿的。将来要金国兵到,绝无抵御。”说着引了朱武又附在耳根上说了半日。时已半夜,有庄客跑来道:“啊呀不好,这里又来了官军,要住房呢。”一言未了,只见有几个官军,各拉着马,直至客厅上,大叫着道:“谁是东家?把房舍腾净了。”伍兴是伺应惯的,忙忙答应,朱武怪问道:“这是怎的?怎官军这么暴,这半夜里往哪里走?”伍兴叹息着道:“兄长不知,这官军扰乱人向例如此,试问若不是这样时,怎么能逼得民反?俺这村里满被害了,只俺这里每次因住的军官,稍强一点。其余已不堪问了。”朱武便道:“俺看着这么办,兄长要有意出山,只索于今夜晚间,如此如此,你看这主意如何?”伍兴亦慨然应允,当时打探,这来的众官军二千余名,乃后防接应使马步兵卒,因闻有油坊镇少权被害,由紫面金刚刘克用带领着偏将八名,精兵一半,特来于武城剿匪。只是都未带粮谷,一路之上,叫民供应。到晚投宿,亦驱逐百姓们,全数腾挪,男子喂马,妇女作饭,有姿色年轻的,不必细说,要陪着军官们轮流取乐。有哭喊的,那军官骂着道:“混沌魍魉,俺们是因为你们出来平匪,是省事的,很应孝顺。若你们藏藏躲躲,有好的不与吃,有美的不来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