胜、朱仝吗?他们几人都遇过刺,刺客是何人使的,你细心访一访。”孔亮急着道:“那是瞎说,小弟也不是糊涂,全是他们有意造反,就着要毁辱大王不顾义气。大王仁义,于这些兄弟们不肯失和,不然时节,已早则内乱了。可叹大王这一片心,他们为自私自利,不顾义气,若按公时,都当正法。平心而论,有谁不顶着大王这一点福,有好处的更不必说。人不知恩,反来负义,不是我恨,在我也没有亲疏,不分贵贱,本来是上应天星,一般兄弟,若这样时,只怕天也不容。”蔡福等道:“你倒是好心地,只恐那别的兄弟不能像你。”孔亮亦气的骂道:“谁说不是,就俺们中军营里,就分几党。前边是我们两个不肖说的,后帐卫士是吕郭二将军,分任两班,他们两人又分两党,以外有王英一党,朱贵一党,戴宗、时迁又是一党,若有公事,你看那争执议论罢,不怎么说没义气哩!”燕青又就着问道:“大王南巡,到底是几日起身?先说十六日一定下山,如今二十六了,怎么也不见动静。”孔亮笑道:“我知道你的心,我们营里也不断的常议论,因二王爷是佛心人,大王一走,有些个被屈的想着声述。就这几天,那巴结我的人就有不少,有想要派到头关的,有想派到二关的,有想要我等来说,将某司处都改并的,有想要派在粮谷司或留在军器作的,我的耳朵都要破了。他们也不是怎的,这么胡闹。”燕青笑着道:“全是如此,曩日我恨恶官军有这恶习,不想梁山也变了这个样儿。这二王爷气得要死,就大王走了时,二王也不肯多事。”蔡福等道:“俺就是这样苦,跟着二王爷终年吃苦。人家都好吃好穿,快活一世,像我们这样人,哪有出头日子?”燕青笑道:“你不要妄想了,幸亏这样,你没见林冲吗?俗语说的出檐椽子必是先朽,似这么老实些,还可望久。若不然时,”说到这里,以手就比作短刀,自往那项上一砍,笑了笑道:“你看这个要一下儿断了,命往哪儿诉冤去。”孔亮笑了笑,听这话里仍是有话,按他意思,似疑着行刺的仍是宋江,不由得心里怀疑,坐了一会,回营歇息。

为时已到二鼓,听卫士说,大王又叫了朱贵进了内寨,孔亮心疑道:“这可奇怪,怎么又叫了他来?”遂一手拿了信牌,进寨巡夜。叫卫士等不必喧叫,自己也不带随从,来至寨门。只见有二门以内出来两人,背着细看,像是张青和吕方两个人,一边走着低低谈话,张青笑着道:“只怕不容易下得了。”吕方道:“朱贵的主意好,就是药酒比什么都容易。”二人过去,孔亮心里道:“这要害谁?却这么下毒手。”遂踱进二道门,只听宋江在屋里大声道:“这些配军,该早都正了法。”又听是朱贵语音拦阻着道:“兄长勿急,任什么大的事,都有我呢。以前之事,乃用人不得当。今日养着不少死士,大王要肯用时节,尽管分派。”遂唤着旁立的一人道:“你听没有,这以后用银钱不用发愁,你但尽心,若大事成就时,你就是公侯之位。”那人就诺诺答应,孔亮暗道:“这燕青疑虑的端的不假,怎这个口气,又要害谁?”遂立在垂檐下窥听,半晌只闻是押文书写书信的声音,孔亮因恐人看见,急抽了步往回便走。一边思忖,乘宿卫将士等都没看见,蹑足潜踪,回至房内。孔明亦自外走来,问孔亮道:“你没见喻帖吗?俺们中营要调往三关去,这里宿卫归吕将军。”孔亮笑了道:“这个正好,我正要告你呢。”遂出去看了看窗下没人,将所有听的话并蔡庆、燕青等怎样谈论说了一遍。孔明也恍然叫道:“啊呀是了,这样一说,就满都对窍了。今日中营满加更动风言风语,要二王卢俊义挪进寨来,名是同居,暗行监管。要燕青、蔡庆等归六尚局。带了吕方往南边去,查其心意,要面会方七佛,先取荆襄。天寿也进兵徐州,派李铁牛先打东京,这样看来,真要反了。”孔亮拦着道:“你莫多说,我们要可留则留,可去就去,断乎也不可伤人,图什么呢?”遂唤着卫士等都入帐来,孔明传喻,叫遵着大王令,移至三关。

且说宋江,于次日升帐道:“邹渊已死,那朱贵害人事显系子虚。据王英说,乃有意谋反者捏造之语。今按军规,将朱贵、杜兴等复归原职。转运之事,俺派着宋清、杜迁、燕顺三人为北路都转运使,带兵一万,兼检校兵马大将军节钺,所过自林朱两人下郊迎跪拜,有违背者,按目无尊上律革职问罪。”当时传令,叫晓喻各州县一体周知,又宣喻道:“卑人要前往江南,看看风景,俺们山里现又不富,鄙意要先到淮南,借些粮草。这寨里事都交与二王爷暂时执掌。”吴用亦立即传令,就移着卢俊义并其女眷全过寨来,宋江又道:“俺接了天寿书信,与方腊两个人已经订盟,俺作哥哥,他为兄弟。只恨是张仙那厮,你总在泰安、临城劫我财帛,俺今南去借着复仇。各位也还都记得,去岁会盟,哪个不畏惧忠义军。只有张仙,路上还劫掠寿礼,于军卒脊背上刺字辱骂,这样仇人,哪能饶恕?不知有哪位兄弟,可愿领兵。”一言未了,右边有几员大将一齐闪出,众人看时,乃没遮拦穆弘、丑郡马宣赞、摩云金翅欧鹏、火眼狻猊邓飞、锦豹子杨林、跳涧虎陈达、小遮拦穆春几人,因本寨各头领都领着各部人马,封为大将军出为节度使,独他几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