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了你?”说着,便把宝剑直搠入去,林冲要接,不意有金兰之弟,小小年纪身材不高,举手在中间隔住,众人也忙的拉劝,金兰回手把剑就要图自刎,一旁有秀英拖住。女王活蝴蝶也急来夺了剑,严氏急的道:“这是何苦?你俩若这样闹时,何时是了?”眼前已快四鼓了,天彪也仰着小脸儿用铜钟也似的嗓音向林冲道:“你太欺人!与俺也较量几合,分个胜负。”众人都听着有趣,不禁笑道:“林将军,你今就看这兄弟也该赔礼。”林冲因众人说的,连看着江金兰如此英烈,又知是有人暗算,赵立也居间拨弄,当时也软了一半。又兼有谭稹三人从中激动,天寿也乘此机会,亟忙与严氏两个,强他们都拜了天地,送入房中,证明那赵立所说,全是诳语。有一般女头领也都凑笑儿,秦夫人道:“你们倒好,不打的不成交,快坐帐罢。”金兰因一肚委屈,不由得流了泪,有道家说的好:唯天下之至柔,驰骋天下之至刚。林冲就因此之哭,心回意转。灯底又看她容貌娇艳无比,不知在眉梢眼角哪个去处,与当日张娘子有相似处,不禁也叹了口气,低头不语。天彪因卫护姊姊,不离左右,众人散后,两人才各抒怀抱,各言衷苦。其后是怎么和美,姑且不提。

单言众人,自劝了两人后各自回寨。是夜,是悬灯彻夜,弦歌盈耳。有朱贵、杜兴等,因眼见林冲等已然安歇,特来与中军帐里宋江报信,将至堂前,有吕方、郭盛等拦住,说道:“不用禀了,大王已备知一切。现今有李逵在内说甚密话。凡人也不许入去。”朱贵、杜兴等唯唯而退,复来与吴用、宋清及所有新婚的各寨头领都前去贺个喜。各寨亦欢喜热闹,不在话下。

单言林冲,这事也天缘有分,众人去了,遣了天彪,留他在东配屋歇息睡下。两人因倾谈肺腑,各述生平,帐里温柔,惺惺相惜。正将合目,忽闻有金兰宝剑壁间摇动,又硅然一声响,一道白光灼耀如电,金兰枕上不由得大惊失色,亟推了林冲起,叫声不好,外边也一阵大乱,喊说有了人。金兰跃起,疾系了袄裤,一手理鬓,自壁上抽了剑,腾身跳出。林冲也架上抽刀,出门张望。只见有军健报说,拿了刺客,有众人齐打伙绑缚,一人凶眉恶目,面如锅底,行刺是一个短刀,放于阶下,金兰喝问道:“你是甚人?故来行刺。”那人初供道:“俺是谭都监所使来行刺的。”问其名姓,自称姓许叫许保义,绰号赛荆轲的,特来刺你。林冲大怒道:“一派胡言,俺与谭都监有何仇恨,你快说指使人,饶尔不死。”因喝着左右道:“先与我打。”一声令下,天彪亦跑来动手,那人因被打不过,伏地央道:“将军饶命。俺实是蔡福所使,奉卢二大王命叫我来的。”林冲喝道:“更是胡说。”说着乒乓又打,连打了几个死,仍无实话,金兰气得道:“不须问了。依奴之意,俺看在这里称臣,终不是久恋之所。”遂喝着军卒等小心监管,与林冲、天彪等一齐入房,直待天明。闻得那忠义堂前鸣钟击鼓,众人都清早朝见,二人将一个刺客推至阶下。只见那宋江,脸色颇形不乐,有朱武请示道:“大王是定于何日举行婚礼?如今王大化也应加封赠了。”因呈上典礼司拟的节略,吴用摇手道:“这事不忙。今日有一桩奇事,报于大众。大王杨进,因泗州谭都监举为首座,心里不服,意思要上台比武。众人苦劝只是不依,乘夜就下山去了,正着人赶。火葫芦高二虎因吃了女王亏,满怀羞恼,连夜也下山去了。因此大王十分着急,不知有哪位贤弟可替分忧,下山去追赶二人回来与会,免得我梁山名目太不好看。”一言未了,右班有王英、赵立,因受过智多星昨日密嘱,入帐就躬身讨令:“末将愿往。”宋江吩咐道:“宜各带马步兵五百人,前往迎请。”卢俊义道:“兄长差矣。这事又不是打仗,何必带兵。依俺要戴宗兄弟一人前去,也足以迎得来。”吴用笑着道:“大王是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。”因命着军务司点拨人马,二人都领命去了。史进躬身道:“现在东平地方重要,小弟与时家兄长即日回营。”吴用笑了道:“昨日我托嘱之事,务宜切记。”史进领命道:“必不辱命。”随着,有杨雄、石秀、呼延灼、朱仝、张横、张顺及毛江、王小二、樊小乙等,各都要请令回镇。天寿亦躬身言道:“小弟为淮南节度使,学浅才疏,实惭蚁负。大王宜另简贤员,前往镇摄。”宋江言道:“兄长勿谦。如今有方腊那厮与我为难,朝廷已降下旨意,命我征讨。兄长宜即刻带兵,灭此朝食。军师筹划已定。”因照单吩咐道:“淮南重地,命赤发鬼刘唐为淮南副节度使,雷横、杨春、邹渊、邹闰、李立、石勇一齐都任为将军,随营讨贼。”说着,将兵符印信一齐颁下,并令由甲仗库里支给甲仗,以病大虫薛永押运粮草,由铁面孔目裴宣分配人马,定准于明日午刻校场劳军。吩咐已毕,林冲因缚着刺客,正欲说话,有三关小头领伏地请道:“大王降罪。昨夜有李逵部下反了三关,杀了更夫,小的因闻信捉捕他等,因各有大王一只令箭,乘夜就下山去了。各关各隘不敢阻拦,将军又各已回寨报到。中营有吕郭两将军当时知道,如今有令箭为证。”林冲因一听此话,诧异之至,后面有军卒禀道:“启禀将军,那刺客刀柄上五头狮子,像是那李逵在汶上得的宝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