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外人,有话但讲。”张青道:“不是别事,有跟随王将军追赶杨大王的一名副将,外号叫赛张飞周二虎,昨日由兰封跑了来,报说那马步全军被杨进一个人全行击散,死亡有战将二十余名,兵卒无算,尸横遍野,血流成河。所幸是日,王将军与副将刘二猾未在营内,二虎已当时被捉,要割耳级,幸仗有一人谏言,在面上脊背上俱刺有字,有识字小军们仔细辨识,是辱骂大王的言语,禀告军师,军师因告病有假,置之不理。故禀告郭将军来见大王,请示办法。此人已送交军政司裴将军那里审问,大王宜早日发兵,前往援救。”林冲大怒道:“有这等事?杨进也太欺人了。”宋江拦着道:“不要着忙。”问张青道:“寨里我父亲、扈三娘知此事吗?”张青回道:“他等不知,这事是军情大事,未奉有军师将令,未敢乱报。”宋江点点首连说好好,又令着郭盛与他暂先退去。与林冲道:“这事以忍让为要,俺等已身受招安,兴兵讨罪,不能自主。只好与吴冯两都监说明此事,叫他与侯相公商议,行文都省,再听分饬。”林冲急了道:“哪可再缓?俺等于那日神前订盟歃血,虽然是异姓兄弟,亲如手足,不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,但愿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,口血未干,哪能背盟?大王要顾念义气,即令由军政司中点拨人马,林冲不才,愿领着部下苗兵前往复仇,必觅有王英下落,砍得那杨进首领,方见功劳。”宋江劝着道:“好固是好,将军若一人前去,未免孤单。况说杀鸡亦不用宰牛刀,只是有这样一来,吴冯两个人怎样遣去?”林冲思量道:“这样也罢,俺等以义气为重,不予加害,就是人情。大王就予个手简,叫他自裁,若欲回去,有兵相送。不欲回去,在此就守吾纪律,一同聚义。”宋江道:“如此甚好!”即刻于中军传点,集众升帐。点林冲为征北大将军临清节度使,领兵五千,连苗兵苗将等共一万人,即日于忠义大堂设酒饯行,并亲自校阅,军卒各加犒赏。又命由公孙一清写了简帖,着人去交与谭稹、吴天锡等,亲自开拆,谭稹一见,气得把英眉倒竖,在此有二十余日,所费唇舌,不知多少,归期都付之流水,落一场空。不由的仰天叹气,即日与吴天锡等发些牢骚,收拾行李,连夜下山。那时也端的可怜,当日来时,路上有人马迎接,排开队伍,大吹大擂到了,又设有客馆,每天饮宴。至此,连一个喽罗都不相送,到了客馆,领着那来的伴当并绅士王老好等,即日起程。

这日渡过了万福河,至一村落。只见一大户庄院,悬灯结彩,有牵羊的,有担酒的,来来往往不少庄家。众人由门外经过,询问道路。有一个庄家道:“列位是错了宿头,前面是定陶县,离此尚远,须绕过河水去,离此二十余里有个宿店。”谭稹下马道:“拜问庄家,俺们要在此借宿,借一斗米自己作饭,应敬是房金多少?一总拜纳。”那庄家翻眼道:“你这人好不晓事!这里俺太公病得只在旦夕,今晚要为着女儿招赘女婿,大家都忙乱不了,哪有闲房住居你们?”又一个庄家道:“别的事小,这里有杨大官人在此下马,晚间还要到这里赏光喝酒。倘他要看着你们是军官模样的,须有干系。”王老好道:“这里是什么县管?”那庄家道:“这里是梁山地面,定陶县界。”谭稹笑着道:“原来这样,俺等是梁山来的,他等看见也不妨事。”庄家因听了梁山二字,变了笑脸,四五个人都忙下拜,这个也过来牵马,那个也呼唤,庄家打扫客舍,并陪礼道:“俺等不知是大王那里人。言语冒犯,休要见罪。”谭稹也不禁好笑,不想梁山却名望这样好。因让吴天锡、冯有德等齐至客舍,有庄家伺应着洗脸吃茶,一时有现成酒肉摆满桌上。有年老一个人进来斟酒,满面堆笑,那手却颤巍巍的,怀着畏惧。又陪笑道:“小人是这里管家,名叫张顺。只因是太公病了,家人正忙,小人因怕是庄家们伺候不周,将军要吩咐什么,尽可言语。”说着,有两个庄家又担了大桶酒,谭稹谢道:“如此丰盛,实不敢当。俺等是行路之人,由梁山来。”因通了三人名姓,怎样由来,说了一遍。张顺便道:“原来也都是勤劳王室的,如今这里......”说到这里,急缩住口,望院里张了张,回来又低低说道:“这里是贼世界了,不知何日才可出头。”王老好道:“但说不妨,这三位都监相公,是到梁山上去说降的。”张顺说道:“原是钦差干办,小人不知。”谭稹问道:“你道那杨大官人他是兀谁?敢莫是失了生辰纲的杨制使吗?”张顺摇首道:“不是,不是。这人是新任知县相公一位亲眷。”吴天锡道:“知县是谁?”张顺笑了道:“说来也是笑话,闻说这知县相公,前在东京旧曹门里当个酒保,只因他妹子花艳春,生的好面孔,唱的好曲词,如今已嫁了梁山一位将军,作了夫人。将军又很是宠爱,夙日与军师夫人和二王千岁夫人又拜的异姓姊妹,因此把他的兄长花占荣荐作定陶知县。这个杨某名叫小梅,旧日也跟着花艳春拉吹弦索,有个家口非常淫荡,因常向酒楼去作些生意,与这位知县相公有些苟且,亏这杨小梅很是旷达,索性与自家娘子和酒保说明了,就赠与花占荣,作了老小。”说到这里,引的谭稹三人哑然失笑。吴天锡道:“这样的好亲眷倒也近便。”王老好道:“这叫同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