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!”号军忙来看时,这宫老爷手拿着文袋的带子,离脖子很远,不知怎样就死了?号军皆是实话,求恩典。”知贡举要过卷子一看,卷面上写着一名宫廷爽,系扬州府泰州附学生。遂即取了号军口供,用天秤将此公请出,预备棺木殓好。传伊家属领去。这事传遍场中,无不害怕。
  头场已过,进了二场。大家正做文字,忽又生出一件奇事来。跟知贡举赵大人的小避家王文起,这日正站在屋内,忽然一交跌倒,众人将他抬到旁边屋内床上,见他满身发热,口出谵语。躺了一日多些,二场开了龙门,土子纷纷出场。见他一咕噜子爬了起来,说道:“够了,够了!”赵大人才要叫他来问,有个委官上来回道:“为字十二号的举人,掐着自家脖子,已没气了。”
  赵大人要下来瞧,只听得小避家王文起说:“大人不必问别人,这事小的知道。”赵大人及至公堂大小镑官,同听了这话的。家人书役无不吃惊,赵大人便吩咐道:“你可说来我听。”王文起道:“小的好好站着,忽门外来了青面獠牙的小表,拿一手牌,写着“王文起”三个字。小的就晕倒了。随着这鬼使到了明远楼上,别有一间净室,见了什么敷文真人。就叫这鬼押着小的,又到一处,见了个女鬼。那女鬼将小的看了一看,说不是这人。那青面鬼像有着急样子,忽听说敷文真人有命,着这鬼押着小的,同着女鬼,各号去查。那时天尚未亮,来到这为字十二号,这女鬼仔细—看。说:“这才是了。”即赶上去,说:“王文起,你好狠呀!今日—般找着你了。”转退回来,向小的说:“这事与你不相干!这王文起是我邻居,爱我姿色,骗我奸了,许定娶我。我就偷帮了多少钱,他才中了一举。谁知他变了心,别处定下亲事。我还不晓得。他反将我私事声扬,叫我父母将我活活致死。今日场中亏了敷文真人指示,才报此仇。”说完将袖子拂了我脸上一下,即进号将此人掐着不放。我就活过来了。”赵大人及众人听这话,全无装点,这是实了。即忙忙来到为字号,查了卷子一看,是四川射洪县人,果名王文起。此时龙门已开,叫人抬出棺殓,候人领去。
  赵大人回到至公堂,说道:“此事比前日头场事更奇。场中有鬼神,这话果不虚了。但不知这敷文真人是那一位的仙号?”内中有受卷官年纪老些,走上前说道:“这位封号不久,卑职前在礼部,曾奉敕经手办的。”赵大人忙问道:“是谁?”那位官道:“这位讳是宝玉。中举后就没了下落。奉旨找寻,究无根迹。遂封了敷文真人。怎么就监场办事,这便不明白了。”赵大人说:“宝玉不是现做坐粮厅贾大人儿子么?”那位官答应道:“正是。”众人议论一会。倏忽三场竣事,敷文真人曾否覆命,事无影响,不敢臆断。
  再说贾兰出场,文章得意,到了家中,见王夫人、李纨、宝钗,无不满心欢喜。此时芝哥儿已四岁了,从三岁上宝钗教他认字,已认得许多字了。说话虽迟,但说得一句,全不是孩子声口。王夫人、宝钗见了贾兰独出会场,想起宝玉,无不感伤。及见芝哥儿,早巳自己解释了。
  贾兰遂将头场爆举人事说了,大家甚诧异。又把王文起这件事原原委委述了一遍,无不毛发竦然,皆有惧意。及说到敷文真人,贾兰又说:“这不是宝叔叔的封号吗?或者宝叔叔成了仙果,亦未可定。再这会场中,孙儿梦见宝叔在文昌阁内,收发一切文书,给了孙儿一个插朵兰花的紫金葫芦。再三详解不出是什么缘故来。”王夫人听说,眼圈儿红了,就淌下几点泪,亦不做声。贾兰便不再说了。次日,即到坐粮厅衙门来,替贾政请安。贾政听他三场得意,甚是喜欢。住了一日,仍叫他家来,到东府及各亲友走走候晓。贾兰在贾政前,绝不敢提起敷文真人这件事。当日回到家里,见了王夫人,说贾政身体很好,衙门中亦无别事。即到李纨房,见他母亲。过了一天,才到东府及各亲友处皆走候了。
  三月天气,最是温和易于倦人。史湘云自孀居后,一心无碍。回来便移在栊翠庵,与惜春同住。朝夕讲论,渐渐调气用坐功,想着超凡人圣。
  贾兰出场绑,李纨望子心切,晓得惜春受过妙玉仙传,善能扶乩问事,可以前知。这日邀了探春、宝钗,带着贾兰,同到栊翠庵来。惜春一见,连忙让坐。史湘云亦过来见了。烹起好茶,大家喝着。李纨说起当日宝玉失了通灵玉时,妙玉请的好灵乩。后来无不应验。宝钗即接说道:“妙玉这法已传了四妹妹了,大嫂子还不知道吗?”李纨说:“这么样么?我今有事,要求姑娘了,你兰侄儿出场,要问功名事,姑娘肯请鸾神替求一求吗?”惜春只是笑,不发一言。李纨遂着了急,说:“兰哥儿过来,你亲自央姑娘。”贾兰闻听,遂走一步,朝着惜春打了一千儿央请。惜春说:“你便听你二婶娘话。我何曾会请鸾?”遂用手拉起贾兰。忽听史湘云旁边说道:“这为侄儿功名,惜妹妹要会,何不就设坛替问一声?这有何妨碍,你便这样固辞。”宝钗道:“四妹妹,你那一日不同妙玉学书符的?我亲见过,你还赖到那里去!”
  惜春是个忠厚人,被他们逼的不好意思了,遂说道:“学是学过,只怕未必很灵。”李纨见他肯了,急忙找了庙中一间净室,焚起好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