掳掠,他那里肯许愿?”行者道:“如今你这两个大王,今在何处哩?”喽罗道:“在岭上密树林间。”
  行者听得,乃提着禅杖,直奔上岭。那喽罗在后,咕咕哝哝说道:“长官你问,我方才直说。上岭遇着大王,干万莫提我说来历与你。”行者那里听他,一直走到岭上。只见一个寨栅,静悄悄没个人在门前,紧闭着寨门。
  行者不便闯入,乃变了一个蜻蜓儿,飞入寨内,只见两个强人坐在里面。这个说:“七情大王,这几朝没有甚过客行商,生意淡保”那一个说:“六欲大王,只从三尸魔王外游,打听个商客的买卖,不见回来,果是生意微末。”这一个说:“莫要讲三尸魔王未回,便是昨日差的巡岭的小校,也不见回来。”正说,只见那喽罗走入寨栅,禀道:“告大王,岭下只有许多单身过客往来,并无个有货物行囊的。”大王道:“庙中可有交纳愿金的么?”喽罗道:“只因三尸魔王外游,庙中冷静。交纳愿金的却没有;倒有一个公差,查看庙宇的。”大王听了,着了一惊,问道:“甚么公差,查看庙宇?”喽罗道:“他说是神龙大王差来。查看着是甚么蟒神庙,何处香火。”大王道:“你如何回他?”喽罗道;“小校说了些虚谎,哄瞒了他,他把牌位都推倒。如今走上岭来,只恐要查看大王的来历。”七情大王听了,喜一会,怒一会,道:“是那里有个神龙大王查看庙宇。若是三尸魔王在庙,定将这公差盘问他一番、拿来处治。”行者听了,自笑道;“这个强人,还有甚三尸魔王外游,想必就是蟒精了。听他言说生意淡薄,定是个剪径的。我如今查明了来历,说与师父。为这几个毛贼转路前去、又费工大,损了我老孙平日之名。若是抡出禅杖,把这几个毛贼剿灭了,又恐打的他不明不白,背了我师徒取经方便之门。且再打听他这三尸魔正是准,若就是蟒精魂灵儿,待我除灭了那怪根。”正说间,只听得寨外吆吆喝喝起来。却是何故,且听下回分解。
  总批:
  三尸、六欲、七情等魔,取了经回到了灵山,见过佛祖,安得有此?
  只是为众生说法耳。
  行者变公差,叫强人做庙祝,可以多得金银。不知庙祝将经换钱,见财起意,亦即是强人也。虽然公差之为强人,乃更甚耳。嗟乎,居今之世,其谁能不盗!
  第二十九回
  七情六欲作强梁三藏一诚传弟子
  七情六欲听三尸,使令生人贪与痴。
  喜怒乐哀爱恶欲,眼耳鼻舌附须眉。
  伐人性命伤人斧,送客高巢夺客居。
  识得当人牢把着,灵明一点勿邪思。
  却说行者听得寨门外吆吆喝喝,即展蜻蜓翅飞去栅外一看。只见许多小校,排列着数层头踏,后边投拥着一个魔王。行者看那魔王怎生模样,但见他:
  光头滑脑赤精身,暴眼金睛阔鼻唇。
  满面毫无欢喜色,一团怒气带哼嗔。
  行者看了道:“不消讲,这一定是个割气脸魔王,倒有些难相交。且跟他到寨内,听他说甚言语。”
  只见那魔王进入寨内,两个大王迎着笑道:“魔王因何久出外游,今日回来,面又带怒色?”魔王道:“正为昨往莫耐山过,会我几个旧交。说出我当年几个冤家仇对,他今日路必过此。我想报此仇恨,必须借重二位大王。”七情大王听了,便问道:“魔王是那个旧交,说出你的甚么仇恨?”回王道:“当年驼罗庄,是我那蟒祖公在这村间作些威福,贪些受享。后来被东来取经的唐僧,领了几个凶恶徒弟坑害了。他这魂灵儿不散,托附在我。承大王的势力,立个庙宇在此。一则作些威福,食过往的愿心金钱,一则等那仇恨回来,报他当年杀害之仇。料二位大王久已知此情。只是他这几个取了经文回来,昨日莫耐山岭下,有凤管、鸾箫两妖魔君,是我旧交。他说起唐僧中有一个孙行者,诡诈多端,一路来愚弄了许多魔王洞主,为此不免动了个嗔心。若是这孙行者们来时,二位大王于乞帮助一二,务要拿到了他,以报昔日之仇。”六欲大王听了道:“三尸魔王,你自有神通本事的昆弟,可以请他帮助。我等但听你指使罢了。”魔王道:“我弟兄虽有三个,颇奈离此甚远。若是拿不到那唐僧,少不得也要远去寻我那昆弟两个。且问二位大王,我出外许多时,你在这岭上生意何如,庙中香火,往来许愿纳金的也多么?”六欲大王道:“莫要说起,生意淡保庙中香火,也只如此。只是昨日来了个甚么神龙大王公差,他说蟒神庙应服他之管,上门查勘,不见鬼判迎待。他把牌位都推倒去了。”
  魔王道:“可有巡岭的喽罗拿他,待我来拷问。这地方那里有个神龙大王,一定是假诈金钱的。”只见那喽罗在傍,又把推牌位的话说了一遍。行者听了,不觉的笑了一声。那魔王惊觉起来道:“此寨内如何有这大蜻蜓?怎么蜻蜓忽然如人笑之声?事有可疑。那二位道君曾说,唐僧的徒弟能千变万化。探听人事情来历。他们取经回来,只恐将次到这地方。这蜻蜓忽然笑声,莫不是那厮们假变到此。叫小校快将大扇替我扑倒。”小校听得,忙取扇把蜻蜓来扑。行者一翅,飞出寨外,依旧变了公差,在外栅立着。那喽罗看见,忙报与三尸魔王。魔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