狗。”淡如骂道:“放屁,像一位仙人!”舜华道:“第一是眼睛相像,但他的太露了,恐防寿数差些”话未说完,有个老婆子来说:“太太、奶奶们听见园中逃了一位姑娘来,要叫去瞧瞧。”小钰没奈何,只得带他到上房来。磕过了头,各位太太、奶奶都说他人物俊俏,礼数周到,说话对答也甚伶俐。很喜欢,各赏了他些钗环绸缎,叫小钰派个婆子送他回家去,别叫他母亲惦记。小钰应了一声,同着出园来,众人各已散了。
小钰就和他并坐喝酒,又差丫头去请小翠。丫头来回说:“翠姑娘躺在炕上哭,不肯过来。”小钰只得亲身过去安慰了一番,又轻轻说道:“今晚暂且失陪,明晚就来相伴。以后一人一夜,决不冷落你的。切莫烦恼。”小翠啐了一声,道:“我惦记母亲,心上烦闷,何曾有什么别的意思?二爷别多心,快去伺候新人罢!”小钰笑笑,回到卧房,扯着琼蕤同衾共睡。
不知后事如何?且听下回说明。
第二十八回
逗春情淡如入学膺赦诏蓉儿还乡
且说小钰和琼蕤云雨既毕,却是个完全的女孩儿,香罗帕上桃花点点。小钰十分爱惜,不必细讲。
且说淡如回到红豆庄,呆呆的拿着酒杯想道:“咱们和小钰自小儿打伙,到今还不曾通宵达旦的在一堆儿。这回子,没缘没故来了这两个妖精,反占住了!那里气忿得过?又可恨母亲这老厌物,定要相随同住,碍眼得很。因此小钰多久不到我这里来了,须得算个计策,挨上门去,就使不能独占,也分得个鼎足之势。只是没什么托名的话头,除非说要习学武艺,硬硬的搬了铺盖,移到怡红,谅来小钰也未必得新忘故,推我出来的。”想定主意,才上炕去睡觉。谁知翻来覆去,竟像被窝里有针刺的一般,那里睡得稳?直到五更,刚蒙胧合眼,恍惚在妙香房里,见个老妈子在那里卖金镶玉的钗儿。淡如也要向他买,老妈回道:“没有了,共只十二对钗,都卖完了。才刚瑞姑娘要买,只剩得半枝打断的,不中用了,没卖给他。”淡如听了,心上一惊,便惊醒了。叹口气道:“这梦奇怪,莫非我不在金钗十二的数内吗?”越想越烦,天色未明就起来梳妆,换了一身鲜艳的衣服,浓浓的熏了些香,头上戴了许多珠翠金饰。略吃些点心,又用香茶漱漱口,含着几块鸡舌香,带了丫头,摇摇摆摆踱到怡红院来,直到小钰卧房。
只见小钰还同琼蕤躺在炕上,脸对脸在那里亲嘴。淡如止不住醋气攻心,只是碍着小钰的脸,不敢发作。反装着笑脸,轻轻说道:“好快活哎。我特来道喜,还要和二爷商量一件要事。”小钰也笑道:“谁叫你不来快活?吃这寡醋也无益。”
淡如见说话投机,便在炕沿上坐下,把一只手探进被去,刚摸着了琼蕤的绢光溜滑的腿,惊得琼蕤慌忙坐起来穿衣着裤。小钰嚷道:“淡丫头,闹什么?讨人嫌!有什么要事商量?”淡如说:“我昨儿五更睡不着,想起要搬到你怡红院来习学些武艺。”
小钰道:“很好,我教你舞藤牌抵挡我的长枪,还要教你射鼓子,箭箭中着红心。”这说话的空儿,琼蕤早已披着衣往西边房里去了。淡如满心欢喜,布着小钰耳边说道:“我就钻进被来,你教我罢!”小钰笑道:“那里这样容易?须要送贽仪拜先生,才肯教呢。”淡如忙跪在地下,深深拜了四拜,站起身往头上抽了一枝金簪,送到枕边说:“这个当贽仪罢。”小钰笑着点点头,就叫他关上房门。宫女丫环回避出外,不知他教的是枪是箭?耽搁了好多时候才开了门,两人都已穿衣起来。
淡如重又洗脸梳头,小钰也梳洗了。叫宫女们去请了小翠、琼蕤都来用早饭。四人同坐了一桌,喝酒谈笑。淡如一面差丫头到红豆庄取了铺盖并随身箱笼过来,告知香菱要住在怡红学习武艺,习会了仍旧回来的。香菱也不便阻挡,只得由他。
从此一男三女,按日轮宿。过了几天,早有嘴快丫头传将开去,众姐妹通已知道。这日彤霞邀齐了众人,来到怡红,吩咐不必通报,轻轻进内。只见四个人在中间后轩里撩交儿,淡如仰面倒在地下,小钰扑在他身上。琼蕤把手在小钰屁股上乱打,小翠把指头在小钰脸上乱羞。蔼如喝一声:“好胡闹,成什么样子?”四人听见,慌忙起身走开。舜华招招淑贞退出,到正厅上坐下,众人也就都出来了。彤霞仰着头看了这“怡红院”三字的匾,笑道:“钰二爷这匾额该换了,”淡如问:“换个什么字样?”彤霞道:“该换写‘逋逃薮’。”碧箫道:绮楼重梦·“也有执贽门墙的。不尽是逋逃的。不很该括,不如简简捷捷题着‘秽墟’两字的好。”众人拍手赞道:“的确得很,我们办端正了,用鼓乐迎了来,替王爷上匾罢。”蔼如道:“古王者记言记动,全仗着传信的史笔。我就权充左右史,记个‘癸丑冬十月,淡、翠、琼及小钰戏于密室,改怡红曰秽墟’。”彤霞道:“史贵简当,这笔法太繁冗了,我记个‘三美具’乃改斋名。”妙香说:“史贵实录,改斋名不过一句空话,不是实事,不如记个三艳集于怡红,小钰从而攘之。”彤霞道:“这‘攘’字亏你想的,真所谓物自来而取之也”舜华向来从不肯嘴头刻薄的,这会子听高兴了,便笑道:“我来记了罢,‘冬。钰狎粲者于房。’”淑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