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奴去罢。” 谢廷迷迷惚惚、身不由己跟了前去。不多时已至小姐卧楼上,兰花口呼:“ 小姐请出来会谢相公。”帘板一响,谢廷举目以看,见一位如花似玉,貌若天仙的女子,只得近前施礼。只见小姐含羞口呼:“郎君请上坐,受奴一拜。”谢廷只得也还了一拜,口呼:“ 小姐约小生前来有何教诲?” 正问话,兰花捧过一盏香茶来,谢廷接在手中,那茶香美异常,一饮而尽。茶毕,小姐说:“奴家陈凤英闻前者郎君投书来此,是家母舅作伐为媒,将奴终身已许郎君。因家父有事,耽误郎君半月有余。奴见郎君读书寂寞,故此特着兰花请郎君一会,以解忧闷,以舒心怀。”遂吩咐兰花备酒。不一刻酒肴摆列齐全,三人一桌共饮。谢廷见凤英小姐酒后又添了许多姣媚,无限的标致。定眼细看,但见小姐容颜是:

  娥眉淡淡未轻妆,敝文姣媚脸盈盈。欲听襄王之梦备风,杨柳应教不敷小蛮腰。绽露樱桃,何必浪开樊素口。秋水为神芙蓉为骨,比桃花淡些,比梨花艳些。

  帐内,与小姐云雨。又与兰花交颈,同衾一度。至五更时,小姐口呼:“郎君速起,迟则外人知晓,羞愧难当。” 着兰花送郎君回书房。

  自此一连半月有余,夜夜佳期。这谢廷精神倦怠,面黄骨瘦,饮食减少。陈公至书房见此光景,心下十分忧愁,请医诊脉,医言无恙。一日门公进内禀道:“门外有道士手捧一副判子画,欲卖与老爷。小人回他不买,道士说府上有位书生被妖邪缠住,堪堪待毙。此轴判子善能降妖捉怪,此画欲卖十两。” 陈公闻言说: “ 请进相见。” 家人至门前说:“有请。”道士进门,陈公迎接,见道士飘飘然大有神仙之气。随即恭敬序礼,分宾主落坐。献茶已毕,那道士将一幅判子画捧过说:“将此判赊与明公,俟应验了,贫道再来领银。”陈公遂问:“仙翁在何处名山修真?是何法号?” 道士回答:“贫道养性在江西龙虎山,道号一了。” 于是丢下此画,告别而去。此乃金老圣母遣来救谢廷的。

  闲言叙过,且言陈公将此判悬挂在书房内,吩咐书童夜晚多加仔细。书童遵命,至晚伏在山上石后偷看,一观动静。一更时只见前走的乃是小姐,后随着兰花,至书房门首正待进门,忽闻声响如雷,那纸上朱砂神判手执宝剑从纸上跳下,见小姐主仆逃走,神判追逐。书童惊慌,走进书房,见相公昏卧在床,不见纸上神判。随将相公唤醒,将朱判捉妖细述一遍。谢廷闻言心中惊怕,再看墙上朱判已伏于纸上。次晨,书童将夜来之事禀明老爷、夫人,老夫妇一怔。忽见丫环喘嘘嘘跑来报事。

  不知所报何事,且看下回分解。
  第 七 回 天师遣将花园捉怪 谢廷途路山林遇妖

  粗衣淡饭足矣,村居陋巷何妨?谨言慎行礼非常,人心隔腹难量。骄奢起而败坏,勤俭守而荣昌。骨肉贫穷莫相忘,都在自家心上。 

  右调《 西江月》 念罢。话表书童言说夜间书房之事,忽闻两个书纪丫鬟喊嚷:“不好了!” 跑上堂楼。陈公忙问:“何事惊慌?”丫鬟定了定神说:“绣楼上有两位姑娘,两个兰花。” 陈公不信,随至绣楼,见两个女儿一齐近前,口尊:“ 爹爹,孩儿万福!” 陈公见是两个女儿,模样一般,声音相同,真假难辨。无计可施,心中纳闷,遂下绣楼走至前厅,心中忧虑。忽见家人来报:“张天师巡妖已至扬州。”陈公闻报心中大悦,忙吩咐家人雇了船,亲自前去迎接。

  坐船方到瓦窑堡地界,相遇天师法船,命家人投禀。天师传见。陈公过船见礼已毕,陈公遂向天师将妖魅缠绕异事诉了一遍。天师说:“ 那谢白春前来投亲,本爵早已知之。本爵且到你府辨其真假。” 法船泊岸,天师带领法官登岸,至陈府第,走进内厅落坐,遂吩咐请出二位小姐来,并两个兰花丫鬟来至厅上。天师定晴细观,难辨真假。正是:

  难辨妖邪真和假,神仙方知皂与青。

  天师撒放掌心雷,照着四人打去。四人虽然惊惧,全然不动。天师只得吩咐一声:“在天井中间搭下法台。” 已毕,法官在台上分立两旁,天师登台,口中念念有词,口喷法水,将令牌一敲:“ 王灵官速降。” 只见云端中口呼:“ 法师,用吾神哪里使用?” 天师曰:“今有妖邪作耗,速速降妖捉怪!”王灵官遵法旨来捉妖邪,妖邪化两道乌云而去,王灵官急急追赶下去。这里真小姐、真兰花形景如醉如痴,众使女、仆妇挽扶小姐并兰花上绣楼去了。

  张天师见王灵官来复法旨,言:“ 妖邪钻入石洞里去,吾神难以捉妖。”言罢退在云端。只见外面阖城文武官来递手本,天师对陈公言:“陈大人代本爵传言与阖城文武,且回各署,今夜花园内高搭法台,本爵捉妖。” 陈公依言传话,文武官员散去。令家人在花园高搭法台。

  天师来到花园书房,见谢廷面黄如土,骨瘦如柴。书童挽扶见天师并陈老爷。天师见迎面挂一副朱砂判,喝彩道:“朱判虽好不济事。”遂问谢廷情由。谢廷说:“年侄岂敢隐瞒。起先凤英小姐着兰花来请年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