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乃道:“师父既要去,须是六欲大王先回寨,说与那二位大王,叫他也卸了兵器,出了寨来同着大王相邀我等。我等也丢了禅杖,把那战斗休提。彼此和好,让我过岭前去,方信大王适才之话不虚。”六欲听得,满口答应。带着喽罗出石室而去。八戒道:“大师兄,你不知方才寨内吃斋之事,我等几被他打杀,师父如何去得?你如何应承他去?”行者道:“呆子,你不知他来是骗局,我只得也骗他。如今借重二位师父,把经担先请过岭,待我们到寨骗他。”老道说:“经担须是你师父保护过岭,我二人不便与你送经。”行者道:“我等不敢劳二位师父送经,只借二位师父,设个权变。而今把一位装做我三藏师父,一位扮做沙僧师弟,我与八戒同到他寨,看他如何待斋。却让师父与沙僧押着经柜,先行到前途相会。”老道说:“你二位经担如何处?”行者道:“我与八戒经担,权借石室堂中供养,待我灭了强人,再来挑去。”老道者依言,打扮假装三藏、沙僧不提。
却说六欲回到寨中,对三尸、七情说道:“我到石室中哄骗唐僧,已是肯同我来,那孙行者定要二位大王卸了兵器,同去迎接他们,才丢了禅杖一同来此。我已许了回来,如今何不齐去,陪个小心。那时他没有器械行凶,到了我寨,凭我们摆布他,何劳拿刀弄杖。”三尸魔王道:“我已与他大战了两次,仇恨既深,他们如何肯轻易前来;况孙行者变诈百出,安足为信。”六欲道:“孙行者虽变诈,但听师父指令。况我见他们原是出家人心肠,他道伸手不打笑面人,好意儿迎请谢罪,料他们决无恶意。”三尸魔道:“便是有恶意,我也不畏。”乃叫喽罗们香幡鼓乐,摆列个大队,到山顶上石室门前高叫:“唐长老圣僧师徒们,我等有眼无珠,不识好人。圣僧到此,不早迎请,乃敢操戈相向,自取其败。料圣僧们慈悲方便,不念旧恶,慨与更新。故敢登门拜请,乞赐降临小寨,供奉一斋。”说罢,只见石室门开,比丘僧假装三藏,灵虚子假扮沙僧,随着行者、八戒走出门来。假三藏乃故意谦卑说:“弟子徒弟们,有犯威灵,望三位大王恕罪。况弟子行脚山僧,礼当过贵岭拜谒宝寨方是,何乃过蒙大王驾临。”三尸魔一见了假三藏庄严相貌不同,乃向七情私说:“大王,你看唐僧果系中国圣僧,相貌自是不同。”七情道:“果系非凡。”但见他:
清眉高秀目,隆准列丰颐。
地角朝轮廓,天庭贯伏犀。
三停平等列,五体重威仪。
岂是凡披剃,天人上相师。魔王看了假唐僧庄严相貌,忖道:“若论这唐僧气象,真也该起敬起爱,本不当计算伤害他。若论他徒弟们,假诈欺诱我们,抡棒弄杖,打斗仇恨,怎肯轻放他过去。如今也说不得哄骗他到山寨,再作计较。”魔王乃请唐僧师徒出了石室门,叫声:“石室中二位老道,何不同圣僧到山寨共享一斋。”行者见魔王又叫老道,恐又抢夺经担,乃忙把三藏、沙僧吹了一口气,即变是老道一般道:“三位大王恭迎唐长老,我等不得奉陪;且刻下要过岭前去一施主家课诵经文,待回来领斋吧。”老道说罢,闭了石室进去。你看魔王大喜,正是:
闭门不管窗前月,一任梅花自主张。
这魔王与七情、六欲,假作恭敬,迎了假三藏、沙僧,却是真行者、八戒。到得山寨内,正分宾叙礼,叫众喽罗整治斋食;又暗叫喽罗准备下绳索棍棒,思量要吃了斋饭,打唐僧师徒。忽然喽罗报说:“岭下两个老道,一个押着马垛,一个挑着担包过岭。”魔王道:“此必是石室道人,施主家课诵去了。”六欲大王说:“他如何押了唐僧马垛去?”魔王道:“正要他押去吧,我们只要捉唐僧师徒,要经担无用,由他拆散了经文过去。”
且说唐僧得了这个机会。与沙僧过了岭,到一座石桥处。唐僧见那石桥:
流水西来东向,萦回斜绕悠长。横拖石坂作浮梁,行道打从其上。石桥傍侧,青松隐隐,一座小道院静悄悄无人在内。那门儿半掩,唐僧住着马,走到门前,推开院门。乃向沙僧道:“此处正好供奉经文在内。徒弟可去石室中,把行者、八戒经担挑一担,马垛一垛来。再俟他两个灭了强人,前来挑去。”沙僧依言,把担包挑入院中。复到石室,又把行者、八戒两个担子取来。喽罗见了,也不问。
却说魔王整备斋供,待假唐僧师徒。行者一面吃他斋,一面变了个化身,直入寨后,打听消息。听喽罗们说:“奉大王分付,待吃斋毕,举茶盂为号,叫我们一齐动手,把唐僧们捆倒,听大王发落。”行者听了,笑道:“魔王原来假作谦恭,迎请我们要加杀害。我若不预作计较,怎生防御。”乃出寨中,悄向两个老道说知。老道笑道:“行者师兄,你纵不说,我已久知,你计将何出?”行者道:“二位师父武艺可精熟?若是武艺精熟,我们先把他寨中好器械取几件,杀出寨去,再作计较。”老道说:“此计非万全之策,不如善化其心,使他改邪归正,乃为上计。”行者道:“万一其心不化,邪意不改,怎么处?”老道说:“那时再从你策。”行者依言。只见魔王奉敬唐僧师徒,斋供将毕,捧起茶盂道:“列位圣僧,可饮这盂香茗。”
假唐僧方伸手去接,忽然寨内走出无数喽罗,执着绳索器械,一拥上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