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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曰:

酌酒与君君自宽,人情反复似波澜。

白首相知犹按剑,朱门先达笑弹冠。

草色全经细雨蕴,花枝欲动春风寒。

世事浮云何足问,不如高卧且加餐。

却说乐毅师徒,进临淄城,至金停驿,驿官摆酒接风。至次日,闵王升殿,文武百官排班朝见已毕,殿头官传旨:“有事出班启奏,无事卷帘退朝。”当有黄门官启奏,金亭馆驿官在午门候旨。闵王传旨宣入,驿官叩头奏道:“昨有一位壮士,投奔驿中,伏乞圣裁。”闵王道:“既有义气相投,与孤宣来。”驿官领旨,将乐毅宣进朝,俯伏丹墀之下,闵王传旨平身;“壮士何名,何方人氏,有甚么本领,明白讲来。”乐毅道:“原来臣是山东衮州人氏,姓乐名毅字彦平,曾在乐蓝山学道,刀马战策,无有不通,十八般武艺件件皆能,善演马前神课,还有神砂四把,上阵损人二目,百发百中。”闵王看见乐毅人材出众,本事高强,心中大喜。开言问道:“贤士既在高山学艺,可认得南郡王孙膑么?”乐毅叩头道:“就是小臣的结义兄弟。”闵王道:“好好,谅你仪表非凡,但肯忠心为国,孤当重用,贤士暂回馆驿中候旨,听孤封官。”乐毅叩头谢恩出朝,回转驿中。闵王把袖一展,百官皆散,驾转昭阳。

邹娘娘接进寝宫,行礼坐下。官官献茶已毕,闵王道:“今日有宗喜事到了。”邹妃道:“有何事可喜?”闵王道;“自从火烧南郡王府,日贬三贤,文武离心,俱各退位,孤家正虑朝中无人执家兵权,不想今日早朝,来了一位贤士,姓乐名毅,威风凛凛,道术精奇,与南郡王孙膑是结义的兄弟,看来真是栋梁之材。临淄若有了此人,不怕江山不太平,孤当明日封他官职,位列三台,倚他为干城之将,国家有得人之庆。”邹妃听罢,必中暗恼:“怎么乐毅初来,未见本领,就想重用。虽然重用于他不要紧,惟是我邹门兵权要减几分了。不如暗设牢笼,将他驱逐方好。”想罢,开言道:“贺喜吾主得了贤臣,国家安如磐石。”吩咐摆宴,在玩花台庆贺。君妃携手出离昭阳,至玩花台入席欢饮。只闻细乐悠扬,笙箫迭奏。酒至半酣,闵王道:“孤家在此饮酒,何不宣国丈国舅齐东先生共乐一回。”邹妃道:“此乃吾主的洪恩,有何不可。”闵王传旨,宣邹文柬、邹刚、邹谏父子三人并齐东丞相,进玩花台饮宴取乐。这齐东,原是侍讲,因卜商退位,故升相府。闲言少叙,当时宫人将四位奸党宣至驾前,行礼已毕,闵王道:“宣召卿等,非为别故,只因朝中收用了贤士乐毅,娘娘摆酒与孤贺喜,特召卿等共同一乐。”四奸叩头谢恩,就在台下,按尊次坐定。宫娥送酒,彩女执壶。

君臣欢饮多时,天色昏暗,台上台下灯烛辉煌,照辉如同白日。闵王此时大醉,言语糊涂,邹妃心中大喜。此时不下谗言,更待何时。连忙挨近身旁,口尊:“吾主在上,臣妾有事启奏。”闵王道:“御妻有事,只管奏来。”邹妃奏道:“方才吾主说的那位贤士是栋梁之材,依臣妾看起来,是切身之祸。”闵王道:“此祸从何而起?”邹妃道:“臣妾闻得乐毅是孙膑结义生死之交,前者火烧南郡王府,害了孙膑,乐毅念结交之情,岂有不痛心之理。今一旦前来投齐,未必心怀好意。吾主不察,误加重用,诚恐萧墙祸起,国家有累卵之危,臣妾不敢不奏,伏乞参详。”闵王道:“御妻所见,虽然有理,但用人不可多疑,疑则屈害了君子。等孤问问众卿知何。”闵王酒醉糊涂,开言问道:“众位卿家,孤今日要用乐毅,据昭阳所奏,说乐毅是南郡王八拜之交,他来意要与孙膑报仇。孤心下狐疑未决,不知此事真假,卿等意见如何?”齐东叩头奏道:“娘娘所奏,洞沏肺腑,乐毅既是孙膑结义兄弟,自然情深义重,他今日此来,必非好意,吾主何用多言。”邹文柬父子连声奏道;“人无远虑,必有近忧,若用乐毅,终有后患,吾主不可养虎伤身。”闵王道;“四位卿家所见相同,想这乐毅定不是好人,只是今日早朝,当着文武,许他重用,怎么又好反复。”齐东道:“臣有拙见:吾主明日升殿,把乐毅宣来,只问他荐保官,如有保官便罢,若是没有,问他个来历不明,私进临淄,有谋反之罪。”邹文柬道:“齐东丞相虽然见识高明,只是乐毅初到临淄,未见好歹,骤然问他谋反之罪,恐人心不服,闭塞了贤路。依臣愚见,只问他要保官方是平允。”闵王大喜道:“太师高见不差。”吩咐宫人斟酒,务要尽欢。君臣洗盏再酌,不觉金鸡乱唱,君臣同下玩花台。闵王升殿,传旨宣乐毅入朝。闵王道:“乐贤士,你既到我国称臣,目今龙蛇混杂,真假难分,不知是谁人保你?”乐毅道:“小臣初次下山,才到吾主的驾下,举目无亲,并无相识,那有保官。”闵王道;“既无保官,是谁人举荐?”乐毅叩头道;“小臣下山之时,在招凤树下幸得遇南郡王孙膑,彼此意气相投,当天拜为兄弟。蒙他荐引到来上国。”闵王大怒道:“好奸贼,一片胡言。孙膑在南郡王府已经烧死,成了灰烬,你怎敢冒名荐引,蒙混孤家。本当斩首,犹恐闭塞贤路,传驾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