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偶生一计,把儿子叫到跟前。那邹刚,邹谏兄弟二人,叩头见父。文柬说道:“我想得一条妙计,与你二人商议。”邹刚道:“父王有何吩咐?”文柬叹口气道:“目今新君嗣位,是我的外甥。不想他宠任孙膑,把我全不理论。虽然官复原职,如同陌路一般。想你姐姐,在前朝位居昭阳,何等荣贵。只为与孙膑为仇,在三传殿上药酒鸩死,岂不伤心。我如今想得一条计策良谋,不但是一门富贵享用无穷,而且可报孙膑之仇,不知你弟兄,心下如何?”兄弟二人答道:“不知父亲有何妙计,说与为儿知道。”那邹文柬附耳低言,如此这般,名为胭脂计,百发百中。二子闻言,心中大喜:“父亲的妙计奇谋,果然使得,明日为儿就去行事便了。”

不言邹家父子定下胭脂计策。且说闵王驾设早朝,文武排班朝驾。闵王往下观看,不见邹太师临朝。便问殿头官道:“今日早朝,怎么不见邹太师排班?”殿头官尚未回奏,邹刚兄弟连忙跪倒,尊一声:“圣主在上,臣父偶得暴病,十分沉重,不能朝拜,恳乞天恩,赦臣父之罪。”闵王道:“孤尚不知太师有恙,传当驾官,快整銮驾,孤当亲往看视一遭。”两个国舅谢恩出朝,回到府中,准备接驾。不一时,闵王率领文武,来至皇亲府。邹刚、邹谏焚香跪接,闵王下辇,进了太师府便问;“国丈何在?”邹刚回奏道;“臣父病重,卧在寝室,不能接驾,乞赦死罪。”闵王道:“既然病重,何罪之有,孤当亲至寝室探视。”两个国舅谢恩,引同圣驾,转弯抹角,来至寝室坐下。文柬预知闵王已到,急将黄槐水擦脸,假装病容,故意呻吟叫唤。见王主驾到,强打精神挣扎起来,又倒下了,闵王道:“太师免礼。”文柬点头谢恩。邹刚献过了茶,闵王便问:“太师为何得此暴病?”文柬满眼流泪道:“臣染的心病。”闵王笑道:“何为心病?”文柬道:“臣父子一门,受国家大恩,身居国丈,官拜太师,宠贵已极,不想先王冥驾,国母告殂,臣心中不胜悲切,戚悲成病,多应不起。主公高厚之恩,只可来生再报了。”闵王道:“太师保重,料想此病无害。”文柬双眼挥泪不止道:“托吾主的洪福,万一臣病不测,望主上的龙恩,看顾臣的后代,臣在九泉之下,亦不敢忘恩。”闵王道:“太师放心,二位公郎,乃是孤家之母舅,不敢轻慢。”文柬道:“臣还有一个小女,年方二八,尚未适人,求圣主天恩,一视同仁,臣死亦得瞑目。”闵王道:“原来尚有姨母,何不请来相见。”文柬道:“不敢唐突驾前。既蒙诏旨,唤来见驾。”不一时,只见赛花小姐打扮的天仙一般,八个丫鬟跟着,来到寝室见驾。推金山,倒玉柱,花枝招展,望上叩头,娇喉婉转,口呼万岁三声,不亚莺声燕语,呖呖可爱。闵王一见赛花小姐,面如桃花,腰如弱柳,眉横新月,眼漾秋波,真是天姿国色,美貌无双,不觉心猿飘荡,意马难收。开言叫一声“姨母请起。”小姐谢恩起来,站在一旁,闵王目不转睛,羡慕之极。真是:比花花解语,比玉玉生辉。文柬见闵王十分爱恋,心中暗喜,将机就计,尊一声;“主公。”那闵王贪看赛花,看得入神了。忽听得怎么一声,吓得一跳,连忙答道:“太师有何话说?”文柬道:“臣在昏愦之中,不知主公可曾纳了西宫否?”闵王道:“不瞒太师说,并无合意的人,至今未纳。”文柬道:“吾主既然西宫尚虚,臣的赛花小女,年方二八,尚未适人,主公不嫌丑陋,情愿送进西宫,服侍吾主,以表为臣一点孝敬之心。”闵王笑道:“太师差矣,这是孤姨母,怎么行得。”文柬道:“主公还请放心,他乃民间之女,是臣自小收养的,有何不可。”那闵王心迷已久,闻言色喜颜开,正如拾得斗大明珠一般,那里管得是姨母不是姨母,当下站将起来,一伸手,搂住了小姐的香肩说道;“孤与贵人进宫去肯否?”赛花微笑谢恩。未知赛花进宫如何?且看下回分解。

第二回 邹妃险试龙泉剑 刘后屈丧绞连宫

诗曰:

忆昨逍遥供奉班,去年今日侍龙颜。

麒麟不动烟炉上,孔雀徐开肩彩还。

玉几由来天北极,朱衣只在殿中间。

孤城此日堪肠断,秋对塞云雪满山。

却说闵王喜爱赛花小姐美貌,携住玉手,对文柬说道:“太师保重,孤王同贵人回宫。”言罢,出了寝室。国舅二人送出府门,闵王同赛花共坐一辇,起驾进宫,那闵王纳了邹妃,朝夕在西宫欢乐,寸步不离,画家政事,都托与国丈邹文柬、侍讲齐东二人执掌,这且不表。

却说昭阳刘娘娘,见闵王迷恋西宫,不理政事,有两年不进中宫,心中恼恨,暗想:“昏君贪恋酒色,毫无结发之情,伦常何在。”愈想,更觉可恼,忙唤官监杨和:“速备肩舆,跟我往西宫走走。”杨和奏道:“主上留恋西宫,二年不进昭阳,比前行事大不相同。国母此去何干?”刘娘娘道:“我一来到下院请驾,看一看昏君,以尽君臣之情。二来看看西宫行事如何。”杨和不敢怠慢,吩咐执事宫人,伺候娘娘上了肩舆,宫官招定,彩女跟随,往西宫而去。那邹妃在宫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