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心。”玉坛道:“ 既然如此,好妹妹,你救救我急罢。”就将手揣(拽)下了悦来的裤子,抱到床沿上,才将那话插入牝中,鸾凤交作,雨云方兴,忽然耳中来了一声不做美的声音,唿啷一声,尤氏开房门出来。玉坛连忙塞上了裤子,避到厨房下去了,慌慌忙忙将铜盆掉在悦来外房桌子上,又不敢缩回去取,心中不胜着急。
  这里悦来在床上穿裤着鞋,那知尤氏已到了外房,看见桌上的铜盆,知是玉坛的,又见腰门已开,人又不见一个,心中甚属骇异。因史堂在家,不便声张,只当没有看见,就转身回到自己房中,向史堂道:“你回来已有半月多了,中秋节的账目不知收有几成,我心中十分记挂,你明日也可起身去了。今日你去买缎子,就便替我到顾绣店中去买绣花大袖两只,裙花两付,汗巾两条,手帕两方。家中再添几样首饰,带去赏给你的小老婆。你要剪什么裁料与他只管剪就是了,不要在我跟前遮遮掩掩。” 史堂原想要起身,恐尤氏说他牵记他小老婆,所以说东西与他小老婆这是意想不到之事。史堂一听此言不胜喜欢,笑道:“我的好奶奶,你实在贤惠,我更觉对不住你了,我叫他天天向着东南方磕你的头就是了。你赏东西与他,他不知要怎样荣幸呢。” 尤氏道:“不要你在这里替他鬼讨好,只要他离开了我不荒唐,不狂妄,能够帮着你兢兢业业作家就是了。你今年大约不能回来的,年终账目要紧。明年正月中又要盘店,看来总得二月中方能回来。那时你将新靠的一房人一齐带回来,或将他的儿女留与你小老婆使唤也可,免得他母女在一块儿作弊。这施猾计我本不要他回来的,防他们姊妹弟兄在一处又要闹出大事来。”史堂道:“ 这是你的防微杜渐之道。” 一一答应后,就兑了五十两银子,同着汪珍出街置买衣料等物。
  到了路上,史堂自然指使掉了汪珍,自去与夏旺修旧,并约何日起身往安庆等事,絮烦不题。
  这里尤氏又唤玉坛到店铺收买纸锭二万串,预备上等祭筵一席。玉坛心中暗想道:“难道婶娘也做了我做的梦么?不然无原无故,忽然要备祭筵,又要买这许多纸锭做什么呢?”一一答应了,便唤了两个灶下人同出街市买祭菜,收纸锭去了。
  尤氏又吩咐悦来道:“今日两个灶下人,一齐出街去收纸锭了,灶下人料理一时祭筵生怕办不及,你同着两个丫头及那一个老妈子到厨下先将鱼翅、海参放好了,然后再捉两只肥鸡、肥鸭,且先煨起来。” 悦来答应了,就同着这几个泥塑木雕的往厨房去了。悦来心怀鬼胎,不知尤氏早上走到后房来没有?看见玉坛的铜盆没有?疑疑惑惑,不觉做出事来总是颠颠倒倒,在厨房下时刻生气,打骂丫头。这里尤氏走到玉坛房中,细细捡搜,搜到席袋里有一个不锁的小木匣,一抽开来,就见绣鞋一双,认得是自己穿过几天后与悦来穿的。又见字纸一张,从头至尾一看,就是梦中所见的诗。尤氏一见,眼泪双抛,气填胸臆,想道:“我一片血心待了他,他反将这个惯偷汉子的事来疑我,并且有断我的意见,我岂是楚馆秦楼的妓女要合便合,要断便断的么?看得我这样轻贱,我与他除非死了才能断绝,若在世上万不能断绝的。但他说我看得失节的事轻淡,本是下贱之人的说话,教我如何当得?如何咽得下去?如何出得这口气来?难道与他拚命不成么?至于他与悦来有私情等事,虽属可恶,然我正要悦来肯干这事,就可惜他做个红娘了。此刻倒不可惊动他们的。”仍将字片、鞋子放在小匣内,塞入席袋中,走到厨房帮着做菜。未几玉坛等买了东西,又雇了十几个人扛着纸锭回来了。不意史堂又复回来,看见堆了许多纸锭,便问道:“今日供献什么灵神,买这许多纸锭?”尤氏道:“我昨夜梦见三个无祀孤魂向我要饭吃,要钱用,我所以多买些纸锭烧给他们去用。只要保得阖家太太平平就沾光了。” 史堂见尤氏郑重其事,也帮着铺排一切,又去叫了一班乐工,热热烘烘闹了一日。
  到了明日午后,尤氏先打发史堂起了身,又料理何惠送寿礼到莒州去替父亲贺寿。尤氏一连忙了两日,心中又忍着玉坛冤他的气恼,到了九月初一日,头晕发烧,扒不起床来了。玉坛心中虽然怨恨尤氏,然一晓得尤氏有病,就着急不堪,便饭也吃不下,已有割股之心,尝粪之意了。尤氏病了三日,玉坛到房门首问病十三次,没有一次不受尤氏淡漫之语。玉坛每日受了淡漫出来,不胜懊悔,想道:“他因丈夫出了门,心中不受用,将我来出气,这样薄情妇人只好与他断的。”那知与他断的念头没有想完,两脚又进房去问了。看官,并不是玉坛生就没志气的人,大约因夙缘而结识者,一样有天性在内的。此所谓异姓而骨肉也。到了初五日,尤氏起来,正想要支开了悦来,痛责玉坛一番,那知刚刚凑巧玉坛进来了,不知玉坛进来做甚么,且听下回分解。
  第 八 回 剖衷肠两人原错误 设圈套一婢做周方
  却说尤氏正想支开了悦来,要痛责玉坛,刚刚玉坛进来,禀道:“悦来妹的叔子在门房里说,昨晚三更时,田妈病故了。可好求奶奶的恩典,放悦来回家去耽搁一二日,尽尽继女的意思否?”尤氏道:“既如此,准他回去耽搁半日。马上就去叫两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