材,矫娆容貌,浑身香艳,透骨风流,此时病中蹙额而眠,如烟中杨柳,雨内芙蓉,兀自令人销魂!何况笑口初开,欢情乍畅,感恩报德,惜貌怜才,宛转于腰股之间,浃洽肌肤之际,文相公当此,有不心醉神怡,探珠点玉者乎?姑娘,姑娘!只怕知心如我,犹未能全信耳!因将手悄向被里,从裤管中伸进,把一指轻探入璇姑玉户,只见葳蕤紧销,菡萏娇含。璇姑睡中一惊,身子直翻过来,石氏吓得粉脸凝羞,姣容失色。幸喜璇姑疲乏已极,翻转身来,仍睡了去。石氏方才放心,上床而睡,满心欢喜道:“我姑娘如此幽贞,真是人间少有;文相公恁般方正,果然世上无双!我丈夫有这等妹子,嫁得这等妹夫,真好侥幸也!”
这里石氏自思自喜。那边李四嫂回家,因说不动璇姑,和衣倒在床心,闷闷不乐。以因是中秋佳节,多吃几杯酒,又嘈了那许多风话,倒引得自己欲火上升,翻来覆去,那里睡得安稳?只得伸手下去,把阴户尽力揉了一会,出了些火气,爬起来,吃了两碗冷水,心上凉了一凉,觉道好些。然后把璇姑之事,打算起来道:“方才那种光景,直头毫无门路;公子这银米如何消释?明日且去探着他所想之人,给公子一信,也就算不得无功食禄了!但那后手一个元宝,如何得滚进来?”直想到四更天,忽然想着道:“是呀,那不识风情的女子,原有四着仙棋;如今我止下得一着,怎就退悔起来呢?当初我母亲替人设谋定计,不知破了多少闺女的真身?改了许多寡妇的节操?怎么生下我这不肖女儿,一个人就弄他不倒!我曾记得《传授心法》说是一切妇女,只怕他情窦未开,便心正无邪,凛然难犯。我有四着棋子是专开情窦的,对销钥匙,任你千贞万烈,都走不穿逃不过的。到得情窦开时,便如黄河水决,闸他不住,我不引他,他自会来寻。我这四着棋子是,叫他耳听着淫语淫声,眼看着那淫书淫画。我如今才说得几句淫话,没曾打动,那里便是决绝回音?明日须把那三着棋子,一齐都下,自然便有效验!”想定了主意,满心欢喜,便觉疲倦起来,睡了一目,已是天明,急急爬起,取些冷水洗了脸,就走进来。
公子早在廊下伺候,慌忙领至东宅,四嫂把自己的说话述了一遍,公子手舞足蹈的喜道:“说得好!说得好!就是泥神,也要动心了。”四嫂道:“那知他竟是沉沉睡去,弄得小媳妇情兴索然,只得回家安置。”公子大惊道:“有这等怪事!便怎么处呢?”四嫂道:“我到家一夜不睡,又想了三条妙计在此。”因把祖传秘诀述了一遍。公子想了一会,赞道:“这真是仙着。但是怎样行法?”四嫂道:“淫书是小便拿给他看。老爷可有绣像淫书,画得出色的,待小媳妇拿两本去,只算送他解闷。等他自去翻看,这不是两着棋子并做一着下了么?至那淫声一事,须要张老娘做将出来,老爷自去吩咐他方妥。”公子道:“前面两着棋子,别人家未必现在,我家却无所不有。我嫌那淫书上绣像呆板,叫名手画师另画真个面目娇艳、情态妖淫,比着平常的春宫册页,还胜几倍。只消拿两部去,就是独有。末后一着,我却难于出口,要你替我转达的了。”因急去取了书并三两银子,交与四嫂道:“这银子给与张妈,须要妆龙像龙,妆虎像虎方好。”
四嫂应诺出来,悄向张妈说知,张妈胀红了脸说道:“我这样一把年纪,怎好妆这鬼脸?到日里边,如何见他面呢?”四嫂道:“你须晓得公子性儿。我昨日那些风话,又是肯的吗?也只为银子面上,你只消到晚来吃几杯酒,盖了面孔,他便认你酒醉,就不敢是正经夫妻干的事,又不偷了别人家的汉子,怕甚么丑呢?我们小户人家,隔着板席就有人睡,若像你这样面重,也过不得日子了。我记得那年与你四叔做事,兴发起来,我性命都不顾了,嘴里边心肝、乖肉、亲爷、老子流水的喊出来,把一张床咿咿哑哑的响个不住,闹得那隔壁钱老爷半夜不曾合眼,明日看着我,扯开嘴只顾嘻嘻笑。被我弹着榧子说道:‘你笑我么?我家夫妻两个干事,又不开着门养汉,有啥仔好笑?那家子不是这样来!那哑着声不发出来,装腔儿怕人听见的,敢倒是虚心病、走邪路的。老娘是已经直头子人,干得快活,就喊两句!却是拳头上立得人起。你敢扯着尸穴嘴笑我么!’那钱老爷被我一顿数落,老大没趣。我脸上红也没红一红,有啥仔害羞呢?”张妈道:“我也罢了。只是我家的东西是棉条样软的,怎的兴发?”四嫂道:“这银子就是你我的兴了。你一面想着银子的好处,一面思量少年时干事那样的高兴,把张老爹紧紧拿住了,把身子乱颠乱凸,摇那床咭咭咯咯的响。把银子当了张老爹,嘴里心肝、老子的浪叫。他们在隔壁听了,那里知道是假的?自然认你快活到极处了。听动了火,怕他不心里发起痒来吗?”
张妈点点头,接了银子。四嫂道:“我还有句话问你,你这大姑娘许了人家没有?我看他出神光景,定是想着甚人。你可知道,是那里人?甚名甚姓?家道如何?可有才貌?是怎样订约的?细细说给我听。”张妈道:“自从过了七月半,他们通不和我说甚话了,我也虚心病,没再去问他。从前刘婶子说过,他有个恩人,姓文,住在吴江,是个秀才,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