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书识字?可会些写算技能之事?”璇姑道:“奴年十七。亡母梦织女星手持机锦,投怀而生,故取璇机的璇字。就是母亲教了几个字儿,也还写得上来。母亲还教过做诗做对,没有学成。就只看得桌子上这几本书,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哩。针黹是嫂嫂教的,也学些算法,别的却是不会。”素臣道:“那桌上的算书所载各法,你都学会么?”璇姑道:“虽非精熟,却还算得上来。”素臣欢喜道:“那签上写着《九章算法》,颇是烦难;不想你都会了。将来再教你《三角算法》,便可量天测地,推步日月五星。”璇姑大喜道:“小奴生性,最爱算法,却不知有《三角》名色,万望相公指示。”素臣道:“《三角》只不过推广《勾股》,其所列四率,亦不过异乘同除;但其中曲折较多。还有《弧三角法》,更须推算次形。我家中现有成书,将来自可学习,也不是一时性急的事。”当将钝角,锐角,截作两勾股,与补成一勾股之法,先与细细讲解。正讲到割圆之法,大郎夫妇已收拾早饭进房,令璇姑同吃。璇姑请素臣上坐,自己侧首相陪。璇姑心爱算学,吃饭时津津而问。素臣也将箸蘸着汁汤,在桌上画那全圆弧矢弦径之形,逐一指示。璇姑资性聪明,兼与算法有缘,一经指点,件件都有悟头。素臣大喜道:“我留心算法,到处讲说,绝少会心之人;不料你小小女子,反有如此聪明,海内虽无高弟,闺中自有传人,我无忧矣!”吃完了饭,一面吃茶,一面讨过纸笔,写出几个三角求积,容圆,容方的图形,于三边注明丈尺,叫璇姑推算。璇姑细看一会,在后面余纸之上,也画作几个图形,将三边丈尺增减,较原图容积,各得十分之六。素臣拍案道:“大奇,大奇,此真可与言算矣!”因把八线之理,细细讲解,画了又说,说了又画,外面午饭拿来,也不歇手,带吃,带画,带说,没个住头。
直到日落西山,天色将夜,石氏点灯入房,悄把璇姑唤出,方才停歇。石氏看着璇姑,熬笑不住的,说道:“好姑娘哟!胶住了姑夫,房门外一步也不出来了!你看,这些菜蔬,都是我一个人收拾出来,忙得好不利害?你连影儿也不见一见儿!好个文相公,早晨那般古怪,铁青了面皮,人也吓得煞的;这会子说也有,笑也有,像小孩子捧着糖果儿的,真个要算姑娘的手段高着哩!如今哥哥等着你说话,你且去说了来,好请教你显的啥仔法儿?”璇姑涨红了脸,羞得要不的。大郎在外间屋里咳着嗽儿,忙走出去。只见大郎在桌上打开衣包,提出一件大红绸外盖,一件月白绫夹衫,一件绵绸衫,一条红绸裤,都是半新的;一个缎子包头,一条秋葵色汗巾,一副大红丝带,都是簇新的。说道:“昨日还是私下的事,如今说明了,也要像一个样,你拿进房里去,换了出来,拜了祖先,在寿星前磕个头,好与文相公成亲。”璇姑向石氏道:“羞答答的,怎好进房去换?”石氏笑道:“姑娘好害羞呀!成日躲在房里,金钩钩不出来哩,如今倒怕进房起来了!不见我手里托着酒菜,去摆羹饭了,灶前龌龌龊龊,满地都是汁汤汁水,难道好到天井里去换不成?也是满地鸡屎在那里,不怕污了衣服吗?你只进了房,自然不会害羞了!”璇姑却想起一个地方,抱着衣服,竟向哥嫂床上脱换,将旧衣拿进房中藏放,忽见床尚未铺,慌忙铺好,对镜换了包额,理一理鬟鬓,低了头,走出房来。外面大郎、石氏已经拜过祖先,上过两回酒;璇姑出去拜了,又上了一回酒,献过汤饭,焚化了纸钱,收拾过去,供上寿星纸马,斋献已毕,送了神,石氏把供献撤去。大郎请出素臣,顺手掇了房内一张椅子,朝北摆着,铺下一个洋布大包,说道:“今日是喜日,等妹子见了礼,好吃合欢酒儿。”璇姑深深下拜,素臣口说不消,已是拜了四拜。复请哥嫂见礼,垂泪下拜,大郎夫妇一齐拉扯,勉强拜了两拜。大郎。石氏将献寿星的通宵银蜡,各执一枝,照着素臣、璇姑入房,换去油灯,送进酒菜,掇进桌椅,在床前安放,铺满了一桌,虽无凤髓龙肝,颇有山珍海错。大郎斟了一大杯酒,说道:“小人不在这里伺候,叫妹子伏侍罢,请相公满饮此杯。”素臣道声多谢,接过来干了。大郎又斟上一杯道:“相公吃个双杯,与妹子成双到老。”素臣又吃了。素臣吃酒之时,石氏与递了璇姑两杯,大郎夫妻方行告退。石氏将一方白绫帕子悄悄的塞在璇姑袖里,说道:“你不可出去,我们自添酒送饭进来。”璇姑问:“这帕子做甚?”石氏笑着低低的说道:“停会上床去自有用处。璇姑知道不是好话,红了脸,不敢则声。石氏带笑的去了。璇姑此时,觉与素臣较前熟落,亲亲密密的,斟酒劝菜。换了些细软衣服,体态愈觉轻盈;又且人逢喜事,笑逐颜开,眉目之间,另有一种风流情况。到得饮过了五六杯酒,那莹白的嫩脸上,泛出朵朵桃花,更是可人。素臣此时心无二念,只。冶然安享温柔之乐,眼看着绝世佳人,千柔万顺的百般承奉,更喜聪明好学,算法得有传人,心里畅快,不觉饮至醺然。素臣恐又像昨夜那样大醉,就止住了。璇姑见素臣已有酒意,亦不复劝。大郎还要送进酒来,被石氏阻住道:“今日是姑娘吉期,快些送饭进去罢。”饭毕,两人洗过手脚,璇姑伏侍素臣睡下。除了插戴,脱了衣服,把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