帕藏在褥下,跨上床来。素臣掀开锦被放他钻人被中,舒手过去枕了璇姑粉颈,把一手替他松了钮扣,脱下里衣,复将裤带解开,褪下裤子。璇姑不敢推拒,任素臣解卸。素臣此时安心受用,着意温存。将粉颈轻勾,香腮斜贴,一手把璇姑身子抚摸。璇姑正在情思迷离香魂若醉,忽觉素臣那手如有所惊一般收缩不迭,停了片晌,把手抱住璇姑纤腰,将一腿屈入璇姑胯里,交股而睡,绝不动弹了。璇姑系惊弓之鸟,觉道又有变头,心上顿生疑虑:倘此番又成画饼,岂不更加羞耻!一阵心酸,早流出两行清泪,滴在素臣臂上。正是:  疑而疑云难入梦,迷花迷柳不成春。
◆武字卷之二
●第八回 非雨非云绝胜巫山好梦 画天画地恍图周骨遗经
素臣一面替璇姑拭泪,一面安慰道:“你不必悲伤,我已安心收你。但我是读书之人,有老母在堂,岂可不告而娶?日间因你学算,投我所好,与你津津讲论,到得酒后,满心还是欢喜着你的聪明好学;以致忘怀,几误大事,幸得一时想起,我与你合欢有日,且安心待我回家,禀知太夫人,娶你回去成婚,方是正理!你意下何如?”璇姑道:“相公所见者大,奴非贪欢之辈,敢不遵命!只是惊弓之鸟,心胆已碎,惟恐再有他变耳!”素臣道:“我岂薄幸之人?倘虞相负,有如此烛!”璇姑慌道:“相公何必设誓,小奴谨依相公吩咐就是了。”素臣见璇姑婉娩听从,心甚喜欢,抱住而睡。素臣一觉醒来,却被璇姑纤纤玉指,在背上画来画去,又频频作圈,不解何意,问其缘故。璇姑惊醒,亦云:“不知,但是一心忆着算法,梦中尚在画那弧度,就被相公唤醒了。”素臣道:“可谓好学者矣!如此专心,何愁算学不成?”因在璇始的腹上,周围画一个大圈,说道:“这算周天三百六十度”;指着璇姑的香脐道:“这就算是地了。这脐四围,就是地面;这脐心就是地心。在这地的四周,量至天的四围,与在这地心量至天的四围,分寸不是差了么?所以算法有这地平差一条,就是差着地心至地面的数儿。昨日正与你讲到此处,天就晚了。”璇姑笑道:“天地谓之两大,原来地在天中,不过这一点子;可见妻子比丈夫小着多哩。”素臣笑道:“若是妾媵,还要更小哩。”璇姑道:“这个自然。但古人说,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,谓之天行;怎么相公只说是三百六十度?”素臣道:“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,虽唤做天行,其实不是天之行;天行更速,名宗动天,历家存而不论,所算者,不过经纬而已。这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,也只是经星行度;因经星最高,其差甚微,故即设为天行。古人算天行盈缩,也各不相同,皆有零散,惟邵康节先生止作三百六十度,其法最妥,今之历家宗之,所谓整驭零之法也。盖日月五星,行度各各不同,兼有奇零;若把天行再作奇零,便极难算,故把他来作了整数。地恰在天中,大小虽殊,形体则一,故也把来作三百六十度。天地皆作整文,然后去推那不整的日月五星,则事半功倍矣!”璇姑恍然大悟。素臣戏道:“如今该谢师了!”旋姑也戏道:“奴身自顶至踵,肌体发肤,皆属之相公,无可图报,只求随时指点;休似昨日将被单紧裹,把徒弟漫在鼓中就是了广两人谑笑一会,沉沉睡去。
直到一轮红日穿透疏棂,外边大郎夫妇洗锅抹灶、打水取火,方才惊醒。璇姑先起,素臣叮嘱:“夜间之事,不必与哥嫂说知,省他又生疑虑!”璇姑道:“这样事怎生说得出口?况也不必提起。”素臣随后起身,璇姑收拾床铺,开门出去。大郎已出门买菜,石氏已把早饭煮好,风炉上炖好一罐莲桂汤儿,递与璇姑说道:“姑娘,这番是真正恭喜了!”璇姑含羞不答,自拿汤水进房。少顷,大郎回来,向石氏道:“刚才路上好一只大野鸡飞过,离着只有十数步,可惜没带弹弓。”素臣接口问道:“刘兄,你会打弹么?”大郎道:“小人胡乱学打几弹,不十分准,只好取几个雀儿顽耍。”素臣道:“弹弓固好,不如用指拈打,更觉便益,兼有力量。”大郎道:“不用弹弓,可知便益,相公着会,乞赐指教!”素臣道:“用指打弹,又不如用掌发弩,战阵上要算一件惊人的本事;我略知一二,你若要学,待我教你。”大郎欢喜道:“这是极好的了!”石氏接说道:“且吃了饭再处,休俄了相公。”大郎没法,催着石氏,手忙脚乱的弄上菜来,拿饭进房,素臣用过,正待收拾开去。大郎早已进房,要求素臣教弩。素臣道:“我一时高兴,和你说起;但我归心如箭,今日就要起身。等我来接你妹子的时节,教你便了。”大郎听说,口定目呆。石氏连忙接口说道:“教弩正有日子哩,倒也不在一时。只是姑娘才得伏侍相公,常言道:‘一月不空房。’相公且住满了月,再说去的话。”素臣决意要行,大郎苦功,从半月十日,说到且过三朝,素臣尚不肯依。璇姑见留不住素臣,默然不语,只觉得鼻里辛酸,两眼中要流出泪来。石氏道:“相公就是想家,也不在这两三日上;除非姑娘有甚毛病,第二朝便至决撤,若是好好的闺女,怕没恁般情理!我丈夫说过了三朝,是再少不去的了!”素臣无奈,只得允过三朝,断定十一日清早必行。大郎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