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。待吾去告禀母亲。”金台道:“啊呀呀,此乃是金台之不合,何必告诉太太?但不知方才太太怎说?”张洪道:“老母已将家只责过,命吾代言解忿,并且命吾拜从为师,习举拳法,不知尊意如何?”金台道:“唷唷唷,多承太太恩赦小子,又承二爵主如此款待,还说什么拜从为师,言重了。爵主若要学拳,空闲时候传授传授,只是吾也算不得精通呢。”张洪道:“休要太谦。酒冷了,请酒。”金台道:“请了。”一杯一杯直饮到太阳下山,把那金台吃得沉沉醉去,身软如绵。张洪呼小使们扶他榻上去安眠,便差人往文武衙门中去报,连夜来捉。
  列位,若讲金台已经大醉,只消几个人足够拿住,何必点兵呢?只为他是个天下闻名的好汉,故而通知各衙门点兵拿住,方保无事。至二更时分,各衙门精兵悄悄而来,并不惊动地方百姓。故而百姓们一毫不知。灯光火把照得一片红光,把前后府门守住。张松对张洪道:“啊二,你做了这宗事体,只怕要在座台上过年的了。”张洪道:“吓,哥哥何出此言?”张松道:“你想,王府上那间弄了许多兵马,可像抄家?直脚倒眉杀哉。”张洪道:“哥哥休得取笑。”便吩咐家人开了大门,官兵衙役走进高厅,张洪领入书房,还怕脱逃,再把书房门守住。官道:“吓,二少爷,金台在那里?”张洪道:“喏喏喏,榻上睡着的不是金台么?”官道:“左右,将他如法拿牢,上了紧铐紧链,打入囚车,小心押往衙门。”兵役们同声答应,悄悄上前,先把他两只足上了紧链,两只手上了紧拷,蒲桃铁链锁住咽喉,任你英雄好汉,总然逃不脱的了。金台还在梦中,那知祸事平空降来,悉听他们拿捉。自古道:酒能误事,询不诬也。金台被他们捉下囚笼,省来反觉胡涂。看看西边,又看东边,说道:“你们一班人在此做什么?”官兵道:“狗头,在江西拿住之后,被你一逃直到此地,如今囚在车里,任你英雄,总逃不脱的了。”金台听说,眼一睁,连叫:“啊呀!”才晓得足有镣,手有拷,头盘铁链,总难脱身。便哈哈大笑,叫张洪道:“原来你要捉俺也!何妨说明白,俺也俯首无词,粉身碎骨也甘心的。何须作此儿童态呢?哄得吾金台仃倒不知!”张洪道:“你休将这些好看闲话说,若不如此,那能捉得住你?”金台哈哈道:“这样小心有什么用?老爷们既然捉住,速解东京便了。”那官听说,哈哈道:“果是好汉。过来,将他押往衙门。明日备文起解。”衙役应了一声:“是。”那官道:“二少爷,多多惊动。致意太太,来日请安。”张洪道:“不敢,不敢。”送官闭门,吩咐家人去安身。弟兄二人来见太太,把捉金台的事告明一遍。太太闻说,笑嘻嘻道:“兄弟倒能干,阿哥原是无能,只管油花没正经。”张松道:“喏喏喏,啊妈亦要说妮子哉。”太太道:“你那里及得来兄弟吓。”张松道:“妮子虽只及勿来啊二,日后爷爷啊妈死了,总要妮子抱头的。”太太道:“畜生,胡说!还不去睡!”张松道:“是哉。啊二去睡罢。”张洪道:“哥哥请。”弟兄两个各自回房,书中不表。
  单说贝州金好汉身虽捉住,也不慌张。连着囚车收了禁,来朝带到中堂,起解文书端正好了,吩咐委员押赴到京。衙役八名,兵卒五十,官役兵丁刻刻提防他逃走。那晓得忽地风来,飞沙走石,地黑天昏,乃是张道、左跷得了消息,来救金台。把那解官提到襄阳,把二十五双兵丁喝散,八名解役多如呆汉,大家只会张口。把金台摄到姑苏,方始风息云开。这些百姓人家多称奇怪,地方官好生着急,吩咐收拾原文,另备文书,详明上司,拿捉金台更加急急了。那解官提到襄阳,唬得心惊胆慌,明知妖法把金台救去,此事如何是好呢?只得亲自去见襄阳县,助了盘川回乡。五十名兵丁,陆陆续续回来,见官多说妖法利害,只得大家逃回。
  再说金台从空到了姑苏,手足皆松,刑具能开,便道:“这是那里说起吓!吾的身子已被官兵捉住,那知地黑天昏,又脱了灾。那一僧一道空中现相,莫非又是张鸾、左跷来救吾!不知二人到底奉何差遣?咳,想他们救便救了吾来,算起来倒反害了吾也。罪如火上添油,王法无情,那里肯休呢?到底总要拿住吾的呀!呸,事已如此,吾也忧愁不得许多,听天由命便了。只是吾身边没有一钱,亲友全无。金台吓,金台,纵使你天下有名的好汉,总不能忍饿两三天的。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,待吾来借问一声便知。”这个所在,来来往往的极多。金台随意逢人拱手问信,那人说道:“此乃是渡僧桥。”但见人来人往,闹吵非常。或上桥,或下桥,诸般买卖甚多。金台便信步上桥。只见来了一涛人,七嘈八杂说道:“阿哥,那间走路多要当心的,若不当心,撞在宕拳头身上了,性命多难保的。”又一个道:“勿差,勿差。若见刘松,大家奉让。”金台听见,随即上前拱手问道:“在下听见列位说的宕拳头,不知何如样子?故而请教。”一个道:“客人,你要晓得他做什么?”金台道:“在下因为不知如何利害,所以动问。”一个道:“客人,这里有个大名功,是宕拳头的好汉,名叫刘松。长是长,大是大。”金台道:“那样宕法的呢?”一个道:“喏,他日常无事,在街坊上闲走,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