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,全赖石秀才做得个丈夫。】倘或入城事发拏住,如何脱身?放著包裹里见有若干钗钏首饰,兄弟又有些银两,再有人同去也 够用了;【逗一句引下文,妙笔。】何须又去取讨?惹起是非来,如何解救?这事少时便发,不可迟滞,我们只好望山后走。”
  石秀便背上包裹,拿了杆棒;杨雄插了腰刀在身边,提了朴刀。却待要离古墓,只见松树后走出一个人来,叫道:“清平世界,荡荡乾坤。把人割了,却去投奔梁山泊入伙!我听得多时了!”【奇文。】【余评: 杨雄、石秀二人听见时迁言白日青天之事,使二人未知是时迁,闻知此言,肝胆皆裂矣。】杨雄、石秀看时,那人纳头便拜。【又奇。】杨雄却认得。这人姓时,名迁,祖贯是高唐州人氏;流落在此,只一地里做些飞檐走壁跳篱骗马的勾当;曾在蓟州府里吃官司,却是杨雄救了;人都叫他做鼓上蚤。当时杨雄便问时迁:“你如何在这里?”时迁道:“节级哥哥听禀:小人近日没甚道路,在这山里掘些古坟,觅两分东西。因见哥哥在此行事,不敢出来冲撞。却听说去投梁山泊入伙,——小人如今在此,只做得些偷鸡盗狗的勾当,几时是了?跟随得二位哥哥上山去,却不好?未知尊意肯带挈小人否?”石秀道:“既是好汉中人物,他那里如今招纳壮士,那争你一个?若如此说时,我们一同去。”时迁道:“小人认得小路去。”【好。】当下引了杨雄,石秀三个人自取小路下后山投梁山泊去了。
  却说这两个轿夫在半山里等到红日平西,不见三个下来;分付了,又不敢上去;挨不过了,【如活。】不免信步寻上山来。只见一群老鸦成团打块在古墓上。【奇文。】两个轿夫上去看时,原来却是老鸦夺那肚肠吃,以此聒噪。【奇文。】轿夫看了,吃著一惊,慌忙回家报与潘公,一同去蓟州府里首告。知府随即差委一员县尉带了忤作行人来翠屏山检验尸首。已了,回复知府,禀道:“检得一口妇人潘巧云割在松树边;使女迎儿杀死在古墓下;坟边遗下一堆妇人与和尚头陀衣服。”【写石秀胸中经济如许。】知府听了,想起前日海和尚头陀的事,备细询问潘公。那老子把这僧房酒醉一节和这石秀出去的缘 由细说了一遍。知府道:“眼见得这妇人与和尚通奸。那女使头陀做。想石秀那厮路见不平,杀死头陀,和尚;杨雄这厮今日杀了妇人女使无疑。......定是如此。只拿得杨雄,石秀,便知端的。”当即行移文书,捕获杨雄,石秀。其余轿夫等,各放回听候。潘公自去买棺木,将尸首殡葬,不在话下。
  再说杨雄、石秀、时迁,离了蓟州地面,在路夜宿晓行,不则一日,行到郓州地面;过得香林洼,早望见一座高山。不觉天色渐渐晚了,看见前面一所靠溪客店。三个人行到门首,店小二待关门,只见这三个人撞将入来。小二问道:“客人,来路远,以此晚了?”时迁道:“我们今日走了一百里以上路程,因此到得晚了。”小二哥放他三个入来安歇,问道:“客人,不曾打火么?”时迁道:“我们自理会。”小二道:“今日没客歇,灶上有两只锅干净,客人自用不妨。”时迁问道:“店里有酒肉卖么?”小二道:“今日早起有些肉,都被近村人家买了去,只剩得一瓮酒在这里,并无下饭。”时迁道:“也罢;先借五升米来做饭,却理会。”小二哥取出米来与时迁,就淘了,做起一锅饭来。石秀自在房中安顿行李。【叙得清出。】杨雄取出一只钗儿,把与店小二,【叙得清出。】先回他这瓮酒来吃,明日一发算帐。小二哥收了钗儿,便去里面掇出那瓮酒来开了,将一碟儿熟菜放在桌子上。时迁先提一桶汤来叫杨雄,石秀洗了脚手;【写时迁渐引入事来。】一面筛酒来,就来请小二哥一处坐地吃酒;【非必要小二同饮,只为要问起祝家备细也。】放下四只大碗,斟下酒来吃。
  石秀看见店中檐下插著十数把好朴刀,【奇。】问小二道:“你家店里怎的有这军器?”小二哥应道:“都是主人家留在这里。”石秀道:“你家主人是甚么样人?”小二道:“客人,你是江湖上走的人,如何不知我这里的名字?前面那座高山便唤做独龙山。山前有一座凛巍巍冈子便唤做独龙冈。上面便是主人家住宅。这里方圆三十里,唤做祝家庄、庄主太公祝朝奉有三个儿子,称为‘祝氏三杰。’庄前庄后有五七百人家,都是佃户。各家分下两把朴刀与他。这里唤作祝家店。常有数十个家人来店里上宿,以此分下朴刀在这里。”石秀道:“他分军器在店里何用?”小二道:“此间离梁山泊不远,只恐他那里贼人来借粮,因此准备下。”石秀道:“与你些银两,回与我一把朴刀用,如何?”【生波。】小二哥道:“这个使不得,器械上都编著字号。我小人吃不得主人家的棍棒。我这主人法度不轻。”石秀道:“我自取笑你,你却便慌。且只顾吃酒。”小二道:“小人吃不得了,先去歇了。客人自便,宽饮几杯。”
  小二哥去了。杨雄,石秀,又自吃了一回酒。只见时迁道:“哥哥,要肉么?”杨雄道:“店小二说没了肉卖,你又那里得来?”时迁嘻嘻的笑著去灶上提出一只老大公鸡来。【都是生发后文,无甚出色。】杨雄问道:“那里得这鸡来?”时迁道:“小弟却才去后面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