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有利益,再动会钱不迟。”侯自新道:“那有此理,既然说到者里,即求众位斟酌办理。至于捐钱一说,万难从命。”【你说者个还罢了。】陶同道:“众位已说此话,何必拒绝。若依候大哥说来,那岂不是阻人为善么””【彼正望人助善,恐被阁下一棒打退了。】李金华道:“者个善字,弟实在担他不起。当日春秋时候,孔夫子设教洙泗之上及门三千弟子,得贤者七十二人,尚言善人不得见矣。弟何如人,焉敢与先贤抗衡。二位既然为此会督率,必能劝化此方。倘能成全恤贫之事,免去青苗会,自然功德无量。弟乃口头禅,所费者几句话耳。【一时劝之以口,百世劝之以书,使人祸灭福兴,胜于费钱,功德万万。】二位不弃卑见,一朝见效,弟也分点余馨。”侯自新道:“兄台高见还求指示规则。”
李金华道:“依弟愚见,当此之时,除此旧弊,如解倒县,事不宜迟。【救民如救火。】即求速传在会村庄乡地到此,令各处乡地,将各处无告穷民尽行传到,一不可缺。【不患贫而患不均。】并速备一禀,弟与杜兄台亦当备帖差人,到南海子将那带兵旗官,邀到庙中,大家商议。二位也知旗官姓名否?”陶同道:“弟却认识此人,他叫阿尔勒布。”李金华道:“陶兄台既然与他相熟,岂不容易办么?”杜雨亭道:“弟与他也有一面之交,二位看着怎么行去即可定局?”侯自新道:“杜兄台又与他相熟,更觉好办了。弟等即此告辞,便差人办理一切。”杜李二人各将名帖付于候自新,候陶二人拱手而去。走到路上,陶同向侯自新道:“那里找者一把子老迂板去,并不解事务,一味讲些功德,也是有俩钱没处花罢。”【无怪乎小淘铜见笑其迂。时人题及办善事,大半吝财不舍耳。】侯自新道:“你者是么话?人家一番好心,为君为民。倘若得了太平,岂不是一大快活么?况且事还没办,你先说些是非,是何道理?如不能见效,你再说三道四,那也不晚。暂且又花不着咱的钱,何不乐得而为之。”说着,已到候家门首。二人到了客座,侯自新叫仆人将各庄地方传来,遍谕他们。
是日务皆到会,又写了个红禀,拿了杜李二人名帖,定于次日午刻候降。令仆人往南海子去不多一时,仆人回来道:“阿大人即于明午到来。”亦无他话。侯自新道:“你到观音堂,告知杜老爷去。”说罢,陶同亦告辞而去。侯自新便预备酒席,以待阿尔勒布。说着不觉一天过去,红日复升。候自新带了衣帽,先向观音堂来,不多时,陶同亦至。与杜李等闲话,那各庄乡地带领贫人陆续而到。每庄约来十数人,共有二百余口。李金华将一切大意,告知他们,令各静候毋哗。杜雨亭仆人在庙外等候阿大人。
正说中间,从庄北来了数人,骑马来到庙外,杜雨亭仆人知是旗官,迎面请安,便奔入庙内禀报。杜候等皆衣帽整齐,将阿尔勒布接进,到了禅堂。尚未落坐,阿尔勒布与杜雨亭握手道:“杜老兄台者一向儿着实少见,怎么不在朝中居官,来此安闲?”杜雨亭道:“福薄分浅,偶得时症,不得为君分心,便不安于尸位。”阿尔勒布道:“总是清雅中人,不欲坐享厚禄。昨个到了大城,方知吾兄卸任,不料在此相见,也是有缘未断。”杜雨亭道:“大人福厚,又能报效主子,不愧名卿,将来必有王侯职分。若到高升之时,还求提拔一二。”阿尔勒布道:“说那里话,咱们兄弟何须套言。倘蒙圣上升迁,也是托赖吾兄厚德。”杜雨亭道:“不必彼此谦言,即为大人引进二人,”遂指着李金华道:“者是敝同年,姓李名金华,号印堂。”又指着申孝思道:“此系李老弟同乡,元德申老兄台也是咱朝开科举人。”【对势言势。】阿尔勒布道:“众位兄台聚首此处,将弟唤至,有何见教?”李金华道:“大人请坐,有一件公事,还求大人费心。”说罢,方各就坐,献茶已毕。阿尔勒布道:“李老兄台有甚事儿?即求指明。倘能效力,无不从命。”李金华道:“因此处青苗会之事,大人可莫见疑。”阿尔勒布道:“者是甚么话?咱们兄弟相见,如自己人一样,何须恭而且谨的。若是拘起来,反觉不好说话。弟秉性过直,【者更难得。】曲偻拐弯的话,说不上来,大家总要畅快。”【谈笑中露出豪爽本色。】李金华道:“既然如此说,可就要放大胆了。”者时已将桌子拉开,让坐以后,不必细题。
转眼饭毕,将桌抄下各就原坐。阿尔勒布道:“方才李兄台所言,可明白赐教。”李金华道:“者里立着青苗会,原因贫人大多到了麦大二秋,多有捋拉庄稼的。但他们捋去庄稼,反扬言庄-南海子,是内中兵丁作害。吾想既然为兵,必求上进,万不致此,皆是他们借口成词。【善为说词。】所以将大人请来,【非请出大头目,如何压倒众人。】公议此事。”阿尔勒布道:“不是者么说,者兵多多的,焉能同具一心?也许偶尔出来,不可专责贫民。”【不护兵弁,便是好官。】李金华道:“吾们倒有一议,不知可否?现有京钱一百六十吊,即求大人带回。分与闲散兵丁,可晓谕他们,各守本分,勿得出营。倘仍出来,反致邪正莫辨。大人谕后,兵不出来,自不致连累尊营。”阿尔勒布道:“敝营兵丁,各有银米,万不可如此。就有几个余丁,也非一无可-。”李金华道:“不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