报,陶氏惊否?】陶氏道:“诚然不错。”【也算个明白家子。】李金华也就告辞而去。
那黄诚斋虽然解了毒,却是病不能起。陶氏终日忧愁,竟是成疾,【子虽代之,你也得尝尝。】日甚一日。母子二人在一个炕上,卧了一两个月。者日黄诚斋道:“我的亲娘嗳,你老人家,须要保重。倘若抛下我们,如何是好,不用挂着我的病,你老人家好了就好。【毒根断了,不治也好。】若是不好,为儿的死也是死,不死也是死。”说着便哭,陶氏道:“你说者话,吾不懂的。”【莫非老湖涂了么。】黄诚斋道:“不是别的,你老人家,是我的亲娘。我若没了亲娘,谁还疼我?不死往那里跑?”【合盘托出,婉言可听。】陶氏明知其意,不觉泪下。那黄心斋自从陶氏病后,衣不解带,睡不安眠,一两个月如同一日。【继母之疾如此之久,心斋事之始终如一,真难得也。】那陶氏虽有所感,仍不免有些余毒。其毒不去,其病愈加。且说黄兴向山东贩买凉帽,也不回来。将一个黄心斋闹的面目焦黄,亦将与病为邻。者日请了先生,与其母调治。那先生竟不开方,叫预备其母后事。黄心斋苦苦哀告,方草草留了一方,慌忙而去。黄心斋取了药来,不知如何?下回分解。

注解:
作事无一不可对人言,即无一不可对鬼神言。有合子公诧者,方无愧于天地,乃可无愧为圣贤。盖人之富贵贫贱,及少年之夭亡残废,皆前生之所造。惟疾病灾厄,及老年之残废则不在前生,而在今生。然有己身所召者,有父母业累深重所召者。己身所召即如其业累之轻重以罚之,业累满则疾病始愈。父母所召,罪累系生,一所以警教其父母,亦所以磨砺其贤孝子,磨之愈坚,持则贤孝成而罪累除。警之少愧悔,则并其罪累亲生者,皆为造就亲生之具矣,人之为圣为贤者在此。人之所以超拔父母者亦在此。此理自在两间,又何必李金华论及始知哉。亦何能不赖李金华之论及而后始知哉?
理注:
话说黄诚斋,误服红矾,生死不定,心斋观音堂内祷祝。又想起求方,向外跑,正遇申孝思引进,见李金华,是水火既济。陶氏欲害是胆气入心,反害其诚。申、李二人与黄心斋相见,是心息相依,略少有定,故此有救。所以李金华,又到是真精入黄庭。买巴豆一十六粒,以毒治毒,推下黑粪,方能助诚。绿豆小米汤,是温养之义,又嘱托陶氏多积阴德,是平肝火,诚斋自无损矣。
偈云:
修心炼性要知机,机动还须用寂寂。
寂机若能了得无,自然无机亦无寂。

第二十二回黄孝子割股医亲陶万一良言劝妹
话说黄心斋苦求医方,将药取来,自思道:“他日之方先生费多少斟酌,还无益处。今日之方,先生不过是应酬而已。若照前煎服,吾母之命,明日休矣,如何是好?”踌躇半天,【前诚斋之恐兄遭害。在独立一时见其诚,有许多顾虑。今心斋之为母医病,在踌躇半天见其心,有无限忧思。】又自思道:“人有云:‘割股可以疗病。’吾何不试之。”【心斋之心,取望母遽愈乎。实别无良方,聊以割股,庶挽母病于万一耳。】遂焚香于天地牌前,取了钢刀一把,跪于神前虔祷曰:“吾母之病,吾之罪也。求上天网开一面,吾母得愈必当众善奉行,略赎前愆。【前其弟祷神,甘以身代而赎母罪,今其兄告天,愿以行善而愈母病。心斋诚斋何其如一,真难兄难弟也。】连连叩头,泪滴满面。【滴滴是血。】
者时星斗之光,明于日月。【孝光发现。】黄心斋将衣袖¥起,在臂上割肉一块,不顾疼痛。【只知救母,不知有身。】入药内煎好,陶氏服后,忽然神清气爽,身力亦足。【孝子血肉,十全大补。】遂起身而坐。【噫,此疗病之神速是谁之力也,纵不知割股之举。亦当念侍疾之勤,为后母者,果无一点慈心乎。】黄心斋见其母药后见效,少觉宽慰,【可见割股入药时,犹不敢生一必愈之想。】便请问母食。陶氏见他臂上鲜血滴滴,遂问道:“你者胳膊上怎么流血?”黄心斋道:“者是昨日取药时候,过于慌忙,被门限绊倒,将胳膊碰破,所以流血。”【愈隐愈真,孝之至也。】
正说中间忽听有人叫门,【至诚未有不动者也。】黄心斋出来,将门开开,却是他母舅马元龙。让到客座,马元龙亦见其血迹,及问其原由,依然如前之答。不时陶同亦来,直至客座,与马元龙相见道:“巧极巧极,【神使之乎。】马兄台早已到了么。”马元龙道:“亦是才到,陶兄台不用说是问病而来了?”陶同道:“虽是问病,亦是有件奇事特来访问。”马元龙道:“甚么奇事?”陶同道:“为弟夜间偶得一梦。”马元龙道:“暂且莫提,弟亦有一梦,不知相同否?可书于手上。”【说梦不为奇,对手方见真。】两相对证,陶同道:“可已可已。”二人各取一笔,两处写毕二人一对,大笑道:“何其巧也?他俩手上皆是孝感天地四字。马元龙道:“者字相同,不知景象相同否?”陶同道:“弟梦中见彩旗排列,有许多人,吹吹打打,抬着彩亭。上搁金字匾,匾上是此四字,直抬到他黄家悬于大门之上。”【闾里增辉。】马元龙道:“所见一样,必有奇事。才刚见心斋臂上,血迹淋淋,及问其原由,所对之话不足取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