涉世之防。不过如是,即此便是儒教之真传,阅者慎勿忽过。】李金华道:“能者么著,比念学还强。”那人道:“总不如念二年,看点么明白。若是不念,总是稀流糊涂的,吾说的不错,先生在者里教学罢。”李金华道:“过日说罢,者也不是草草而已的事。”那人道:“是者么说,先生就叫他们搬过来罢,等等还得打棚。”说着也就来了些人,搬杉篙,弄席片,霎时之间,将棚扎起。那人同那些人遂一同而去。
到了次日早晨,果然有几个管事的到来,甚么厨夫,家伙差,渐渐而来。等时又来了几个和尚,抬着经箱,将大殿庄严起来。便到了吃早饭的时候,几个和尚坐了一桌,将菜端上,无非是些素的。那和尚中一个人道:“哼,断了屠了,【谁叫你来开杀戒么,吁嗟恶僧分,何日放下屠刀。】一点腥荤也没有。”【挑肥捡瘦,心口不洁。】又有一个道:“早晨好么是便饭,晌午就是荤席了。到晌午,再没点腥荤,可就大大的荒唐了。”【你还有点正经念头么。】众和尚乱道:“将就点罢。那怕少点心点心,待会再吃呢。”又有一个道:“虽然者么说,要点酒来喝喝,可以呀不?”【又一个要犯饮酒戒。】众和尚同道:“你去要去要了来,吾们也沾点光。”【可见皆是些不斋戒的和尚了。】果然那一个就要去要,刚要去时又自说道:“算了罢,吾待惹者宗讨人嫌做么?”【还怕人嫌么。】说着遂吃起来了。者时李金华在屋中,听了个明白,便向杜雨亭道:“兄台听见了么?”杜雨亭道:“者个时候的和尚,还有甚么说头。”李金华遂闭口无言。
不时有些妇人们,携男抱女,陆续而来。坐在棚里也有斗牌的,【哼,者里准你玩钱么。】也有说话的。【若非善言,自讨分晓。】一人道:“大嫂哇,你听见说我那个媳妇么?不讲里,不讲表,一点活也不想做,【你当日何如?】可教我怎么缠他?”又有一人道:“我家那个小老婆子更没法说。”又有一人道:“小的不好还可教训,我家大姐,自从过了门,他那个婆婆,才难缠哩,紧了也不好,慢了也不好,鞋鞋脚脚,一点也不管。虽然娶了,还得我照管他。”又有一人道:“你那个还好,不过是受点气。我那个女儿,自过了门后,他女婿先前还好,渐渐的也就坏了。全是他那个老老婆挑唆的,成天家不打即骂,他公公也不管。”又有一人道:“你者个哩,我那个外婧家,更不讲理。”又有一人道“你那个婧家,与我是邻佑,那个老东西真是可恶。”又有一人道:“说者个哩,我者才受出来几年哪?【翁姑之死,适如其愿,恶极。】从先我那公婆在着的时候,何尝得点安生。”正说之间,那些和尚全都搭上架娑,叮叮11出去取水。不时而回,到了棚中,一个和尚道:“者就开经了,老太太们有愿意跪忏的来罢。”说着便进了大殿,喷喷揸揸,咕咕咚咚,满嘴里喝喝吆吆,也不知念些甚么。【奇声怪状,极向其不敬佛事上着笔。】那些妇道家,贪着斗牌的还是斗牌,贪着说话的还是说话,就有愿意听经的便随进大殿,念佛跪忏,等时下殿。那些没有听经的,向听过的道:“你们果然听真了么?咱不过到者里解解闷。跪者个作么?你当是还有甚么好处。那听过的道虽然听不真,跪着念两句佛,也可消灾免难。”又有一个道:“就是者么着,消灾免难么,没有添些罪哩。”又有一人道:“若是诚心念佛还好,若不诚心那罪好么还更大哩。”又有一人道:“光诚心念佛,不作好事,莫非也就没罪么?常言说的好:‘嘴念佛,手打磬,腰里拽着钩子秤。’那算个甚么人。”又有一人道:“你猜他念佛是为甚么?他是怕那个钩子秤,钩不着甚么。多念句佛,叫佛保佑着他,多钩点么就是了。”【噫,此道场之设,原引人向善也,今妇女云集。果何为而来乎。夫既入善地。当一心念佛而无他。若稍存入我见便背忠稍带躁矜气。便失信况乎,家丑外扬。大伤雅趣,更无礼。今妇道若此,虽多无益,佛将为尔加福乎。加罪乎。惟望痛加规戒,先除此恶习焉。庶尽妇道矣。】从旁闪过一位老太太正容说道:“【其容必正,其言必正。】众位莫说者个,我说的不定是不是,【开口便不自是。】恕个罪再说。”下回分解。

注解:
学术之纯驳,风俗之美漓因之。究其纯驳之攸分,悉视乎师儒之真腐,此最吾之低徊而莫置者。统观念学雇先生之谈,椎鲁鄙俚似足贻人笑柄,而对己始行及归罪教学之数语。严峻峭厉。破弊诛心,居然有关世道之格言,试泽之忠,君爱民之文。申之事亲敬长之义。当不至以诗书中之高人,流而为名教中之罪人也。李金华等,本拟触秋旋车,及期扫拜只缘留觇民情,行李未果。乃未引先河之祭,忽来修醮之缘,以佛会为赌局。男子犹属污行,况在妇女以经棚为谈厂,闺门且禁非议矧傍神灵。斯时金华诸人,甘袖手而弗忍,思腾口而莫便。既而女子行中有议其后者,亦倾耳以敬听也可。
理注:
申李等,俱要回家,杜淦留再住几日,看看风景如何,是智慧现前也。又看民情,原是新民,再回光反照。用力念佛,此段遣出邪念,助起正念,者段心法,慎是切要。又忽然有一人来,未通姓名,言语之间。一味淳厚,原是敦原之念。亦于申、李相见,又有庙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