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孝,已仕则论忠。未有不孝而克忠者,亦未有不忠而尚谓之孝者。盖忠可该孝,既尽忠不可复言尽孝。孝不该忠止言孝,便觉有亏于忠。大法以察吏为忠。小廉以爱民为忠,文官以致君泽民为忠,武弁以除暴安良为忠,忠可塞天地,非有参天两地之才,不得谓之真忠;忠可造乾坤,非有旋乾转坤之能,不可谓之精忠。李金华以真忠望人臣,故不觉以精忠寄书信。纲云大义参天,真可谓参天之至论也。
理注:
上回以孝字为主,以忠字为用。忠君即是爱民,爱民就是新民,皆不出乎恤贫会之外者。曹承泽,找李金华看信,李金华真智慧,能决断一切。李金华于曹承恩写回信,信内大忠大义。一段尽是平贼。灭寇,精忠保国,大义保国,实是爱民。爱民就是新民,凡学道者,观天下为一家,观万物可以同体。人身为小天地,心为主体。意为君用,诚意正心。以此推去,进道不难矣。
偈云:
世人学道要实行,须得诚意罢心恒。
忠君孝新佛家宝,龙华三会元相逢。
忠君心意正,孝亲本道生。
圆明心孤月,何处有尘情。

第二十九回讲家书承泽回心谒禅林陶同议馆
话说曹承泽坐在一旁,李金华将来信仔细阅毕道:“者信与前信怎么大不相符?”曹承泽道:“者可不解,先生可仔细念来。”李金华道:上写:
“叩请母亲大人安,男承命行师驻扎于新息、信阳等处。军务匆匆,难以备禀,即萱堂之福寿,私祝亦有所不暇,故慈谕屡下,未敢与闻,凡有家书,尽归箭袋,俟凯歌奏毕,自当一一请出,稽首拜读。男承恩谨禀。”
曹承泽听毕,向李金华拱手道:“弟不通文义,先生讲个明白。”李金华道:“信中大意,甚属深奥,非草草可讲者。兄台既然下问,敢不直言者,承命行师,是承天子之命而行师也,者命便重极。新息、信阳皆河南邑名,至于军务匆匆,难以备禀,便有忠心耿耿,不敢顾孝意。下边萱堂福寿,私祝不暇,者便是忠极忘孝。而孝更大者,后面言有家信,屡到营中,不敢启视,是恐分心家务,难以勤王。所以收于箭袋,带于身旁,虽不拆阅,亦不敢置于身外而轻母命。必须剿净贼寇,上报朝廷,方无挂碍,然后捧读令堂大人慈谕。者是一团大意。【前书写的何等严厉,后书讲得何等痛快。为人谋者,可不效诸。】况且内中尚有无限细微,一切言词,觉与刚才所写之信,大有符合处。令兄乃忠臣孝子,【曹承恩身分心地,于此已见大概。定不容毛氏兄妹猖獗也。】阁下莫轻视之,【亦当自立家风。】但不知前信从何而来?为何两相刺谬?者信是谁寄来的?前信是谁捎来的?”曹承泽道:“者信是顺天府马递捎来的。前信是此庄毛胜带来的,他系吾兄内兄。”李金华道:“全不能是假的呀,怎么者样?那位毛兄台现在何处?何不邀来问问。”曹承泽道:“那个人一点准头没有,问他做么?”李金华道:“虽然没有准头,他总知前信的根由。前信若真,者信必假。【真假如不辨,曲直从何分。】不知是怎么闹的?”曹承泽道:“家里的事都是他南北传传的,【小丑跳梁,难逃漏网。】总不必问他。”李金华道:“他也认的字呀不?”曹乐泽道:“干自的,他还会写两笔哩。”【你还不知上了他的当哩。】李金华道:“他的笔迹,也有人认的么?”曹承泽道:“吾可就不懂的了,怎么认的笔迹?”【真是睁着眼的大瞎子。】李金华道:“不用说者糊涂话了,家中也有他写的字没有罢?若是有,拿一张来吾看看就是了。”曹承泽道:“没有他的字,从先求他写过封一信,也没有与我哥哥捎去,早已没了影了。”李金华道:“他也不能写假信哪?者也定不住,【猜得是。】你找找去罢,者个事吾实在是纳闷。”【戏台底下落泪。】
曹承泽遂到家中各处搜捡,拿了一些破烂字、纸,到了庙中递与李金华,道:“先生找找罢。”李金华翻阅一遍,可巧找出一封信来,尚未拆封,遂打开看了一看,尽是向曹承恩要钱的话头。【只知爱财者便使不得。】那字迹与前信毫无差别,【代人证明毛氏兄妹自相矛盾。间人乎,间己乎,鼠辈行踪,难掩李公法眼。】遂向曹承泽道:“者么看起来,那封信大约是假造的罢。【谁说不是呢。】他者是图么?”【一问毛胜便知分晓。】曹承泽道:“怎么着是假的?吾把他者个猴儿崽子,可了不得了。”说罢,起身便走。李金华将他拉住道:“做甚么去?者埋怨的人家么?没有家亲万引不进鬼来,还是自怨自己。莫怨他人。就如者封信罢,一派是要钱,就大大不是。你想令兄领兵在外,虽有俸禄,那官场中的事,也是多多的。若有余资,除非是刻酷兵饷,不然,就是抢夺平民。【必然必然。】他作的是清官,那有钱往家捎?者不是陷他于不义么?【痛论。】至于毛胜者事他是自找的,只好任他去。令嫂可千万去不的了,阁下多费点唇舌,总要挡住他。”曹承泽道:“挡不住呢?”李金华道:“怎么挡不住?只要诚心,说些好话,将信中来由细为说明,【未必能。】自然挡得住。吾还有几句粗言,阁下愿听否?”曹承泽道:“甚么话罢?”
李金华道:“令兄尽忠于国,阁下即当全孝于家。一来叫令兄放心,二来令堂大人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