量了。”李金华道:“何妨说说。”
马元龙道:“只缘村里有几个孩子,大有个造就头。弟想大哥在此,也没有甚么事,【虽没有事尽作了些大费手的事。】何不领略领略他们?”陶同道:“者个事,吾已经透过。”马元龙道:“他二位兄台,要回家去,者不是罔谈么?”李金华道:“弟即在此,亦不敢承当,【世道人心,胥基于此,岂腐儒之可承当者。】者点事非同小可。【士责重大,先点儒冠误人一笔。】弟才料甚不见佳,焉能教训子弟?”【为馆师者,闻之亦觉汗下否。】陶同道:“要全像你者个不佳的材料,天下的人,全成了些举人了。吾说别弄酸款,怎么李大哥你又闹起来?”李金华道:“者是真事,不是谦词。你别看吾者功名,者也和偷来的不差么。”陶同道:“你得了,者是怎么说起。”李金华道:“算了罢,莫说者个了,二位说是有几个人狠可造就。是怎么个可造就呢?”【都像黄氏兄弟那样,世上有几个。】陶同道:“者几个孩子,内中就有马大哥的儿子,可不是那个打仗闹活的。【戒之在斗前已痛论,无庸再教。】者是他二弟弟。”说到者里,遂将马乐孝的事,如此者般称赞了一遍。又将黄氏兄弟述说一遍。【至孝至弟,当万古述说不已。】马元龙道:“者几个孩子似乎不错。”李金华、杜雨亭、申孝思俱称赞不已。【如此子弟,人皆乐得而教之,三人同赞,误人者当为汗颜。】陶同道:“还有一个赘角哩,姓许名顺是个庄稼孩子。【将相本无种,男儿当自强。】貌像甚好,听见说也有点悟性,也得算他一分,可是没有大想头。”李金华道:“甚么大想头?”陶同道:“束修不多。”【又要现原形。】李金华道:“那不是小事么,者几位学生,甚属可教。但恐弟力不及,反致误了人家。”马元龙道:“李大哥要说者个,他们不用念书了。”【元龙目中只有金华。】李金华道:“者是么话?那人上之人多的狠哩。”陶同道:“不容易得的狠哪。李大哥想想,怎么样罢?”李金华道:“就是教的了,今年也不敢定局。总得家去一趟,回来再说。”陶同道:“既然回来,何妨定局呢?”马元龙道:“者也耽误不了大哥的工夫,弟意中将他四人,分到两下里。李大哥教两个,申大哥教两个。”【他目中又有一人。】申孝思摇手道:“那才不成哩。吾一个老荒疏,好么连字都不认的了,莫点吾的名罢。”陶同道:“申大哥怎么也有酸味。”申孝思道:“者也是余味未退,虽然中式,还是免不了那点秀才气。”说罢,合堂大笑。陶同道:“者么说来,马大哥与吾正该酸了?”马元龙道:“莫要斗笑,说正经的罢。李大哥、申大哥放个口号罢。”李金华道:“既蒙高抬。”陶同忙道:“又要酸哪。”李金华道:“不说那个就是了,定就定罢。”【早说此话,岂不完了。】申大哥也允了罢,你别说光奔修行,也造点罪。”【馆师不以入孝出弟教,人皆弟子之罪人也,随口生嘲。作者皆有深意,阅者甚勿忽过。】申孝思道:“吾要允了者个,罪可就造大了。”【又点儒冠误人一笔。】李金华道:“大就大罢。”【替人说痛快话,令延师者免得着急。】陶同道:“你们老爷莫斗者宗咳嗽。”马元龙道:“二位大哥如此,先受弟一拜罢。”说罢欠身施礼。李金华慌忙拉住道:“者是做么?刚雇成了先生,【谈笑中,我补雇先生一笔,皆作书者之章法,前后脉络贯通处。】就下定钱么?”杜雨亭道:“虽然成了,还没有说工钱哩。”李金华道:“甚么工钱不工钱,就算定了罢。”陶同道:“二位兄台,还回家呀不回家呢?”李金华道:“总得到家看看,明春即回。”申孝思道:“总得三月间,方能来到。”说罢,遂定了入学日期,乃是次年三月初九日。【三月初九日,宜着眼。】陶同道:“二位大哥几时起身?”李金华道“初十罢。”马元龙道:“来到了明天即是初九。今日暂且告辞,明天早会罢。”
说罢,马陶二人告辞而去。到了次日过午,马陶二人同来,并带到旨酒桂肴,罗列案上。申李二人同道:“咱者些人何必如此,愿意谈谈烹壶清茶,即可助兴。【诗情都为饮茶多,非俗了人可知。】马元龙道:“者就不成敬意了。”陶同道:“甚么敬意不敬意,将酒炖暖,大家畅饮。”说着,杜李之仆人,即将酒炖好,拉开桌子,遂畅饮起来。自然说些闲话,行些酒令,饮至半酣,陶同道:“弟要献丑,马大哥何不也作两句?与他二位送送行?”马元龙道:“甚好,即请为先导罢。”陶同道:“如此讨僭了,也得写出来么?”李金华道:“总得写出,大家欣赏。”陶同遂提笔写出,递与李金华,道:“见笑见笑。”李金华看过,杜雨亭道:“不用看了,念出来,大家领教领教。”李金华遂念道:
闻说诸君不日行,大家酣饮话离情。
只嫌夜短言难尽,怕有村鸡报五更。
鸿雁南归一字斜,劳他天上伴君车。
定然不惮征途远,敢冒风霜送到家。【无限秋怀,情景兼到。】
合席称赞不已。马元龙也写了一首,递与李金华。李金华看过,遂念道:
二公前日来,停居不久许。
在此虽不久,所施德泽普。
身未操其权,名压众宰辅。
今之从政者,苛政猛于虎。
愿公猎于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