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亦愿步之于后,并欲出示晓谕。先捐俸银五十两,兹特差敝价奉上。肃此达知,即请升安。
申李二人更觉乐极。【与善愈广,而放生愈多。愿天下为官者,皆推爱如此。不亦同登极乐乎。】一夜晚景不必细说。
到了次早,李金华告辞回家。申孝思留到饭后,方送至南效而别。
李金华到了回龙涧下了肩舆,步至村中。村中父老无不欢迎。【前在善庄。穷人远送,今回故乡。父老欢迎,如李先生之德行者,几人哉。】直走到自己门前,令李忠开了大门,一层一层到了中堂,草草打扫了一回。正欲歇息歇息,那村中来了几个老人探望。陆续又来了几个年青的,将李金华落第抱屈之事说了一回。李金华道:“众位伯叔兄弟不要抬我,我回家不多时,尚未登门拜谢。”说着,深深一揖道:“敝宅无人,多承照顾。”众人还礼落座。众中一位老者道:“请教李先生,会试场中出的是甚么题?”李金华道:“首题是子曰二字。”那老者慌忙道:“咳呀!这个题深沉的很,不解道之真机,难以嚼破。”【将牙磨好,再去应试。】李金华道:“老先生既然说出,莫非知那道之真机么?”老者道:“虽不能深知,也少通一二。”李金华道:“至于真机一说,不敢求教。但求把这道字,指示指示。”老者笑道:“这可不是轻易说的。既然下问,也得少说几句。道也者,路也。【念过中庸注。】但说是路,而不认得这个路在于何处也是罔然。至于路在何处,将道字拆得开,自见是路,见是路也得能走。【的是旁门煽惑口吻。】不能走,亦是罔然。怎么个走法,那就没能说了。”李金华道:“道是路谁不知道。若专说拆字,非圣道也。【一句驳倒。】即是拆开,亦非难事。我却拆得开,老先生先拆拆,我再拆他不迟。”老者道:“这道字一个首字,不加走之,【吾知道,用不着你说。】这是何意?李先生可以想想。”李金华道:“从首上走而已。这首是甚么?老先生你也想想。”老者道:“首即头也,【猪头狗头,须要说个明白。】并无深意呀。”李金华道:“若说从头上走,试问怎么走?咳,是了是了,你好么说,从头上走,是打破玄关。不知这打破玄关,却是末节舍本求末,恐非正道。明明这首是孝,岂不知百行孝为先么?【当头一棒。】若能从孝上行去,便是从首上走。如专言首是头,死死认定玄关,将圣人孝弟为为仁之本,岂不搁在耳后?必须将孝字做到尽头,不管你认玄关,不认玄关,自无不成之理。儒者成之而为圣,释家成之而为佛,道家成之而为仙。那孝中一团光明,照破乾坤,焉能闯不开玄关呢?【此辟明成道之本体,探真搜源。果能修到孝光发现时,将见窍窍通明。无有阻隔,彼所谓玄关一窍者,不待破而自开矣。】就是做玄关工夫,亦非无别。若一味要打玄关,尽力行去,不入魔道者几何哉?更须认明自然之理,不加勉强,方能不失正辙。如硬行直前,你闯破脑袋也是落个破头鬼。若闯不破,好么还成个毙死鬼哩。【此辟明修道之误用,悲悯其愚力救其失。若一味不悟,入迷罔觉。将不能上出玄关,恐下入地狱矣。】老先生你再思再想罢。”老者道:“你这说了些甚么话?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!”【素隐行怪。后世有述焉,吾弗为之矣。】李金华道:“不用遮应了,你老先生这好有一比。”老者道:“比从何来?”李金华道:“好比作土井子里提水。”老者道:“这话怎讲?”李金华道:“提来提去,早晚提出紫泥来。【你好么说淘净紫泥,自见清泉。】还有一比了,好比作尿坑子里打滚,越滚越泥厚。”老者闻此,气了个三尸神暴跳。真是五灵豪气飞空。”李金华道:“这一口气,好么闯开南天门。老者道:“不识进退。人好心好意要指你个明白路,你反倒不干不净的闹起来了。”李金华道:“因为不干净,所以闯不开玄关呢。”老者这时更觉气塞胸怀。说了一声“恼死人也!”竟是扑倒而死。要知如何,下回分解。

注解:
人人各有天良,不乘其势以导之。则乐善之心不生;门门俱有师承,不迎其机以辟之,则归儒之念不切。王笃生能使不善者改而为善,且共成放生之善举,可谓善于劝善矣。夫放生固第一善事也,物将死而得活功同救蚁之义。命已殆而获安,德倍埋蛇之仁。好生之心,刻刻常存。施放之数,多多益善。盖物生于天,天生之,天必不欲杀之,天不欲杀其生。难禁杀者之不杀其生,放生会为之回其生,转杀机以济造化之穷。故天必加之以厚福焉,独是放生者获福,杀生者必获罪矣。渔利鱼鸟,固属择术之不慎;戕伐生灵,究为居心之过残。胎无歹卖而卵无恤,竟自弗顾;川无竭而林无焚置若罔闻。既伤天地之和,必犯造物之忌。取物命以活我命,公论皆曰不可,杀彼身以养吾身,自思亦觉非宜。迁地讵果弗良,易业犹可自新。庶几改之,予日望之,况尤有目击而心伤者。游手年少,肆无忌惮罗织一鸟,即教此鸟以捕彼鸟。生裂其脑,活摘共心血痕也,杀气冲天,仙佛心恼鬼绅目怒望之不觉泣数行下。嗟嗟。此人或报前生之冤,独不怕更结来生之仇乎。呜乎,何其惨忍之至于如此乎。倘有能劝人改此恶习者,其功德十倍于放生,言若相诳,甘入拔舌地狱。若夫崇正辟邪,责又匪轻,驱邪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