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靖却因徐世勣的招致,到瓦岗寨相依。前几天,翟让又得了二贤庄单雄信的来书,自愿率众来附,可能相允。
  翟让素闻单雄信勇名,见他肯来相附,哪有拒绝的理儿。即命李靖前往二贤庄,迎接单雄信人山,尚未到来。
  此刻李密又来相依,翟让也知李密具大才,故在席间,即向李密请计。李密即慨然道:“刘、项皆起自布衣,得为帝王。
  如今主德日昏,乱祸相起不绝,民生日见困穷,大乱当前,正是刘、项奋起的时候。如足下雄才大略,拥众万余人,若驱众而起,席卷两京,诛暴除虐,怎见得不如刘、项呢?!”李密抵掌而谈,声惊四座。他的一席话儿,徐世勣听了,不禁点头暗服。翟让觉得李密的口气太大了,未敢赞同,只是含笑道:“翟某何人,怎敢和刘、项并论呢!”李密又道:“以瓦岗之众,当天下之兵,原是不足的,若能联合各方崛起的英雄,共图大事,即不患不足了。密虽不才,愿仗三寸舌,往说各路英雄,便与瓦岗互通声气,乘乱崛起,规取中原,足下意谓如何?”翟让大喜道:“各路英雄,为了分占一方的缘故,不愿互相通问。足下若能说令相联,有事得能援助,那是甚好。”
  隔了一日,李密便下了山寨,至外黄王当仁、济阳王伯当、韦城周文举、雍邱李公逸,各贼帅处游说联络的计策。各贼帅初皆不信。但经不起李密的一番天花乱坠,说得各贼帅一齐心动。遂即互相联络,推李密为谋主。各贼帅的里面,尤以济阳王伯当最为敬重李密,尝语各贼帅道:“今人皆云杨氏当灭,李氏当兴,密屡遇危难,皆得脱身,莫非就是古人所言,王者不死么?”众人都觉不错,因此俱皆敬密。李密回到了瓦岗寨和翟让说知,这几路英雄,已皆赞同联络。翟让见李密果能如愿,越发地起敬李密了。
  这时李靖和单雄信早已到了瓦岗寨,至此便与密相见,翟让又引来东都李元英和李密会见。原来元英也是新人瓦岗寨的人,元英见了李密,却倾心相事。自有喜管闲事的人,询问元英,为了何事独与密亲。元英道:“近来民间有歌谣道:‘桃李子,皇后绕扬州,婉转花园里,勿浪语,谁道许。’这几句歌谣,隐寓预谶。‘桃李子’,乃是谓李子逃亡避祸,‘皇后婉转扬州’,乃是天子将毕命扬州。‘勿浪语,谁道许,’却是隐隐藏着一个‘密’,预谶已现。李密必为天子。我的与密独亲,就是为了这个原因。”问话的那人,方始大悟,觉得元英所讲的歌谣,却也有道理。不上几天,这个消息,传遍了整个瓦岗寨,众人都道甚是,那李密却不是凡人这且不提。
  且说亡命高鸡泊的窦建德,这时却已作了高鸡泊的首领。
  却因孙安祖、姜斌,为了劫掠河曲近村,和河曲聚众为王的张金称交战,孙、姜二人俱被金称所杀,余众遂为建德所有。这时的清河高士达,却是声势日益浩大,自称东海公。以曹汝成、刘黑闼、徐元茂、赵大通四人为司兵,攻城夺地。这时各地的盗贼,日见四起。那个炀帝却毫不在意,只是念念不忘的征伐高丽,仍征集天下的军丁,预备再次东征。一般臣下,也不敢进谏。在大业十年的仲春,炀帝又从西京到涿郡,从征的军丁在半路上不知又逃走了多少。待到初秋,方邕到了怀远,由来护儿作了先锋,在皇沙城和高丽兵交战,终算得了大胜。高丽兵败奔回平壤,来护儿自然率兵追击,高丽便遣人奉书乞降,并愿将逃亡在高丽的斛斯政交出。来护儿飞报炀帝,炀帝大喜,命高丽只须交出了斛斯政,即可班师。高丽王高亢,即命使臣解了斛斯政,送至来护儿帐中。来护儿带斛斯政和高丽使臣去见炀帝,炀帝即命凯旋入关。
  大军浩浩荡荡班师回京,遂将高丽使臣和斛斯政,居然也献告太庙。那个善于逢迎,专助炀帝作恶的大将军宇文述,却向炀帝奏道:“斛斯政既是私通叛党的杨玄感,又复忘了国家,去作异域的人臣,直是罪大恶极,人神共愤的了。若依照了国家法律处死,不足以寒乱贼的心,请变例处置,惩戒效尤。”
  也算斛斯政晦气了,炀帝竟是允奏,将斛斯政牵出了金光门,缚定在柱子上。却令百官,更翻迭射,将斛斯政作了个大箭靶,一个个张弓引矢,矢如飞蝗。不多时,斛斯政的身上,矢集如猬,早已绝气。炀帝却还不肯甘休,命人将斛斯政解下,拿了他的尸体,支解了数十段,用大镬儿烹了,待到烹熟,却分与百官大嚼。这种东西,哪个能食得下咽,多是暗地抛弃。只有几个不识廉耻的佞臣,执肉大嚼,以博炀帝之欢心。那个高丽使臣,终算他的造化,赦免了他的性命,却命他归语高丽国王高亢,速即入朝。高丽使臣回去了多日,高亢兀是不来应征,炀帝倒也奈何他不得。
  到了那年的十二月,炀帝觉得留在西京无味,又要东幸洛阳,去探视西苑里面的夫人们。太史令庾质谏道:“此岁以来,圣上三次征辽,民力实已劳疲,圣上宜镇抚关内,使百姓尽力农桑。待阅三五年,四海的人民,稍得丰实。圣上然后再出巡东部,方为合宜!”炀帝听了,好生不悦道:“朕意已决,卿勿谏阻!”遂命启程,庾质见炀帝不允其言,便辞疾不从。炀帝闻悉庾质托病,不愿随往洛阳,炀帝勃然大怒,将庾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