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。”炀帝讶道:“夫人怎还不能见信?”湘纹道:“还是要来询问的,便是令妾不信的凭证。”炀帝笑道:“询问一声,原是应当。夫人便以此加罪,照了这般看来,夫人倒是个善于拈酸的醋娘子?”
  这几声话儿,说得站在两旁的美人,一个个齐声大笑,湘纹也不禁低头一笑。炀帝便指着窗外的明月道:“时候不早了,夫人可能和朕同操《襄王梦》,不要辜负了良宵。”湘纹只是含羞不语。炀帝即上前携了她的纤手,一同走入了内室,阖上门儿,共入罗帏。湘纹却也意想不到,一曲《襄王梦》,作了个月老,成就好事。正是:君皇雨露恩情重,襄王一梦证鸳盟。
  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  第四十五回惜花陈词王桂枝得体当筵献曲朱贵儿易服
  话说炀帝和湘纹,襄王一梦,证了鸳盟。好梦易醒,又是天明。炀帝起身盥洗,进过早点,谢夫人率了二十名美人,送炀帝出了绮阴苑,登辇而去,即便临朝,朝中无甚大事,炀帝退朝回宫。萧皇后笑对炀帝道:“西苑之乐如何?”炀帝应声道:“西苑之乐乐不思蜀。”话毕附掌大笑,遂又命驾西苑,和萧皇后登辇同去。中途萧皇后对炀帝道:“从显仁宫到西苑,圣上何不令人筑一御道,直接贯通,不但便利,并且壮观。
  炀帝不禁点头称善。到了西苑,命辇车直临迎晖苑,萧皇后道:“圣上不临他苑,径诣迎晖,想是情有独钟?”炀帝也笑道:“迎晖苑为哪一位夫人主持,朕还没有记清,爱卿偏会说嘴,什么情有独钟。”萧皇后道:“贱妾却因圣上这般清晨,便临此苑,故而相戏。”炀帝点头道:“爱卿你可知道,西苑一十六苑中,清晨佳景,只有此苑独占其胜,朕的命驾前往,却因此故。”萧皇后道:“原是这般。”炀帝指着东首那边道:“此刻已是过了景明苑,再过了明霞、翠华两苑,便是迎晖苑了。辇声嶙嶙,在长渠上,曲曲弯弯地过去,到了明霞苑跟首,明霞苑的主持人张丽卿,恰在苑门前面,指挥美人们扫除花径。
  见辇车到来,上面端坐了炀帝和萧皇后,丽卿和一般美人们,都拜服在地上,口称接驾。炀帝在辇车上面,袍袖微抬道:“夫人请起,朕躬此刻先到迎晖一游,少停再来。”炀帝的话儿未完,辇车早已过了明霞苑。张丽卿站起娇躯痴痴的望了辇影,只是发怔,那般美人却道:“圣上少停便须到来,我们快去准备准备。”丽卿笑道:“忙些什么,圣上虽说少停再来,究要来了作准,即使来了,诸般都已舒齐,也用不到准备。”
  此时炀帝的辇车,已是到了翟华苑跟首,苑中的美人,听着了辇声,待到出苑看时,只见辇车的影儿了。炀帝却在辇上,指着前面道:“爱卿你瞧,那边朱栏曲曲的所在,便是迎晖苑了。”不多时候,辇车到了迎晖门首,恰巧苑主王桂枝在花丛中灌水浇花,见炀帝和萧皇后驾临了,放下了浇花筒儿,从花中走出。炀帝和萧皇后才下辇,王夫人拜倒娇躯道:“贱妾迎晖苑主持王桂枝迎接圣上娘娘。”炀帝和萧皇后,一人一手,将桂枝扶了起来,炀帝指着苑外的百花,对萧皇后道:“爱卿你瞧,西苑中花儿最多的所在,要推此苑第一了。”萧皇后点头道:“芳菲触目,清芬爽人,凌晨来此一游,却能使人开怀。
  圣上方才道的,清晨佳景,只有此苑独占其胜的话儿,却是不虚。”炀帝步入了花丛,萧皇后携了王夫人,随后相从。炀帝见了浇花筒儿,回头对桂枝道:“浇花这些事儿,夫人只须指挥美人们,何必亲劳。”王夫人笑道:“贱妾惜花早起,爱月迟眠,宁愿亲自浇花,觉得心安。若是委手他人,能够体惜花枝,原是不妨。万一是一个不爱花儿的人,便不免憔悴了花儿,贱妾怎生忍得。”炀帝听了,连连点头道:“夫人能爱花如命,直是百花之幸了。”萧皇后也笑对炀帝道:“听了王夫人的话儿,实足令人猛悟,不但管理花儿便须如是,即是圣上万机重政,也是不能委手他人的啊。”炀帝笑道:“夫人一席话,却引出了爱卿的谏词了。”他们三个人,在花丛中赏了一回,便入苑中坐定,早有二十个美女,前来拜见过了,献上清茶。炀帝想起了建筑御道的事儿,便命一个美人,出苑传命内侍,宣召虞世基到来。
  不多时候,虞世基已是奉召入苑,世基拜伏在地道:“圣上见召,有何圣谕?”炀帝命世基起立,赐座一旁,世基谢恩落座。炀帝含笑道:“这所西苑,仗卿干才,造得甚称朕意。
  只是朕从显仁宫来苑,一路上道途不平,坐在辇上,颠荡晃动,甚觉不适,故特召卿来此,嘱卿速即饬人,造一整齐御道,从显仁宫宫门跟首,直达西苑苑门,卿可能早日办成。”世基道:“西苑般广大,不到两月时日,已是告成了。显仁宫至西苑,不满十里路程,筑一御道,甚是容易,不消一旬时日,管叫御道整齐。依臣愚见,在那御道两旁,不妨遍植杨柳,浓荫夹道,岂不甚好。”炀帝点头称善,世基离座告退,自去召集工役。
  王夫人却命美人们,排开筵席,请炀帝和萧皇后并肩上座,她也坐在侧首陪饮,二十个美人,便轮流着上前斟酒。酒过数巡,王夫人道:“闷酒寡欢,朱美人歌喉清丽,婉转动人,快些歌上一曲,替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