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在此游玩?”正想间,只见舱中走出一个美人,谛视之,却是张飞鸿,盖与林婉卿、琴音、素玉在此看枫叶饮酒游玩。飞鸿瞥见挹香,连忙叫道:“金挹香,你为何一个人在此?快些下来。”挹香见是飞鸿,便笑道:“你们好,瞒了人在此游玩。”
  说着便步上船来,问道:“里面还有何人?”飞鸿道:“就是琴音、素玉两位妹妹,此外无人了。”挹香道:“如此,同你去看他二人。”挽手进舱。
  林婉卿听见飞鸿骗挹香说不在,便躲入帐中,绝不做声。琴音、素玉起身相接。挹香见席上摆四副杯箸便嚷道:“你们三个人,为何摆四副杯箸?”飞鸿笑道:“我袖里阴阳一算,知你必来,预备在此。”挹香乃是个鉴貌辨色的人,听了飞鸿这话,便道:“原来如此。但我倒也有阴阳一算之法,知你船上还有一位姐姐来。若不信,可要我来搜一搜看?”挹香说罢,帐内婉卿不禁好笑起来,便道:“不用搜了,我自己出来罢。”挹香拍手道:“如何,我之阴阳比你们还算得准哩。”大家笑而入席。
  正饮间,忽听水面上“拍”的一声。挹香道:“什么响?”素玉推窗一望道:“是一个龟儿。”飞鸿道:“原来这一响却是个龟儿。”众人初不解,细细一辨,大笑道:“金挹香,你吃了亏了。”
  挹香带着笑,饮了一回酒,只管向飞鸿呆看。飞鸿十分不好意思。众皆不懂,便道:“金挹香,你为何对飞鸿姐姐只顾呆看?”金挹香笑道:“我在这里目送飞鸿。”
  大家听了都大笑起来。飞鸿便打了挹香一下道:“你骗我。”遂将手伸入挹香颈内来拧挹香。挹香连忙讨饶道:“不是骗姐姐,因为方才姐姐说了我龟儿,我是还报的。”飞鸿道:“你还敢说么?”将挹香不住的乱拧。挹香道:“不说了,饶了我罢。”飞鸿见他要跌下去了,恐怕跌痛他,只得放了手,便道:“如今你再说我,我是不放的了。”大家齐笑,尽欢而饮。酒阑始理归掉,而后各散。
  明日,挹香诣邹宅,恰好拜林与梦仙在彼饮酒下棋。挹香道:“你们好,瞒了我在此饮酒。”
  拜林见挹香到来,忽又想着一个诡计,知爱卿要订姻与挹香,趁他未晓,且吓他一吓,待他吃一小惊。便向梦仙丢丢眼色,长叹一声道:“香弟弟,你也不要快活了。”挹香忙问道:“为何?”拜林道:“你留香阁可曾去过?”挹香道:“没有。”拜林又叹了一口气,乃道:“妇人家口是心非,说煞不错的!我邹拜林如今也学了一个乖了。”挹香直跳起来,问道:“莫非爱姐的事情不妥了么?”拜林摇首道:“不要说了。”挹香道:“为何不要说呢?究属为着何事?”拜林道:“不要说了,说了你要惆怅的。”挹香道:“有何惆怅?我头绪都无,你可略略说些,就是要惆怅,也叫没法。”拜林道:“我总不说,你要知,你问梦哥哥便了。”古
  挹香只得来问梦仙。梦仙明知拜林狡猾,要他做难人,便道:“这事惟林哥晓得。方才正欲说起,恰好你来,所以不曾说出。大抵总是你心上第一吃紧事。”主
  挹香听了狐疑不决,复向拜林道:“林哥说了罢。你恐我惆怅,那知你不说,比说了愈加十倍惆怅。”拜林道:“只怕未必。我若说了,包你比未说时更加十倍惆怅。”挹香道:“不必管了,尽管说罢。”
  拜林被催再四,便道:“如此我说了,你听着。这几天我书斋无事,日以吟诗饮酒作消遣之计:有时焚炉清香,有时歌曲艳词,或看天边雁字,或除架上蠹鱼。”挹香见拜林缓缓说着,心中早急得暴跳如雷,便道:“林哥哥,你为什么说这许多不关紧要的话儿?”拜林道:“凡事有始有终,总要从头讲起。我原说你要惆怅的,不要说了,你又必要我说;如今说了,又要嫌迟道慢,倒不如不要说了。”挹香见拜林如此说法,只得耐着性儿道:“你说,你说。”拜林道:“虽则除除架上蠹鱼,看看天边雁字,歌词焚香,着棋饮酒吟诗,虽可消遣,而究竟寂寞。吟诗,又没有什么好句,饮酒,又没有良朋,其余焚香读曲,剪烛歌词,踽踽凉凉,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佳趣。”挹香听了一回,心痒难搔,便道:“林哥哥,你到底肯说不肯说?不说么,也罢了,不要这般难人!”拜林见挹香发急,便道:“你不要性急。方才的名为上场白,如今正书来了。”
  不知什么正书,且听下回分解。




第二十六回 装诈伪巧施诡计 酬情义允订丝萝



  话说拜林一番慢吞吞的说话,弄得挹香十分难过,甚至向拜林发急。拜林道:你不要发急,方才是上场白,如今正书来了。话说这几天在家无事,欲想到外边去玩玩,所以驾言出游,以写吾忧。那里知道惹了一腔愤懑而归。本欲来告诉你,恐你抑郁,所以今日邀了梦仙弟,在此商量一个婉转劝导之法,再来告你。恰好你来,如今只好对你直说了。昨自我至留香阁,爱姐拿一张签诀与我看,却是下下签。其签句云:
  姻缘五百年前定,岂有无端系赤丝。
  寄语汝曹休锗意,重歌却扇有新诗。
  我看了这签,便问他什么用的,他说为你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