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事不晓得,岂不可笑。”刘奎璧曰:“孩儿何事不诸,请母亲说明。”太郡曰:“我是公侯官家,一向只因你年轻,我系女流,府上从未曾点过花灯,以庆升平。今你年长,不日就是元宵佳节,亦当叫几名灯匠,买新样花灯,庆贺闹热,显烛门梯才是。你竟不思此事,明是不谱人事。”奎璧曰:“骇几无时不思花灯热闹之事,但恐被人耻笑,说是我何等人家,不自思量,敢点花灯?”太郡不悦曰:“满朝富贵,半出刘门,我们庆点花灯被人耻笑,未知何人可点?”奎璧曰:“只因孩儿尚未定亲,恐外人说我无力娶妻,还妥点甚花灯,故恐人谈笑。”太郡闻言大怒曰:“吾屡欲与你订婚,你俱推蒙不许,累我至今无有媳妇,自觉有愧。我不怪你便好,你还敢说出此言,莫非为娘无力娶媳么?”奎璧曰:“非孩儿不娶,奈孩儿立愿,若非孟氏为妻,孩儿情愿不娶。”太郡寻思,皇甫少华如今满门已亡,那孟士元乃诗礼之家,女儿若要改嫁,恐人议论,倘不改嫁,误了终身大事。我今不若作个好人,奏上朝廷,赐婚孟氏,亦免外议改嫁之羞,又使孩儿欢喜。主意已定,又对奎璧曰:“汝既迷恋孟氏姿色,待我具表与尔姊姊,求朝廷降旨,将孟氏赐儿为妻,孩儿心愿若何?”奎璧大喜曰:“若得孟氏为妻,心愿已足。但表内不可实言孩儿只中二箭失脸,只说儿与少华俱中三箭,孩儿先射,少华后射,孟士元因皇甫敬乃现任官,威风较大,将女儿许配皇甫少华,实为不公,如此启奏,孩儿方有体面。”

  太郡即令人照奎璧言语,具了表章,另修一书付刘捷,说明求主赐婚事情,可将表章进与皇后,转求天子赐婚。奎璧即叫家人刘升,赏了路费,嘱曰:“尔可备快马,垦夜进京,若见国丈,只说我先中三箭,孟士元敬他现任官威风,将亲许配皇甫家,切不可实言。”刘升领命,随备快马包袱,星夜赶路。直至正月尽,那一日早饭后,进了京城,直到刘国丈府,将马缚住,来见把门人,说明来历。把门人来见刘捷裹明,刘捷着他迸来。刘升进见刘捷,拜见毕,遂将表书一并呈上曰:“太郡有书表,请国丈一看。”刘捷将表放在案上,只将书拆开看过,大喜曰:“如此赐婚,方显国戚的势力。刘升,你路上辛苦、可到后面饱食安歇,另日奏去。”刘升往后衙而去。刘键入内,对吴淑娘说出备细:“你来早可带表入官,启请娘娘,下旨赐婚。”吴淑娘应允。

  到了次早,吴淑娘梳妆毕,换了衣裙,执了玉勿,带了太郡的表章上轿,来到后宫门下轿。把门太监迎见曰:“吴姨娘莫非要见娘娘么?”吴淑娘曰:“正是,未知圣上可在官?”太监曰:“圣上在朝末回,娘娘现在正官。”吴淑娘步行,来到昭阳官前候旨。把宫门太监进宫奏曰:“启上娘娘,今有国舅姨娘吴氏在宫门候旨。”刘后大喜。按刘后为人仁孝宽慈,即令宣进。太监出来对吴氏曰:“娘娘有旨宣召。”吴淑娘执勿进宫,至殿上俯伏奏曰:“臣妻吴氏朝见,愿娘娘千秋。”皇后曰:“卿平身赐坐。”吴淑娘谢恩,坐在旁边绣凳,宫女奉送茶来。皇后曰:“姨娘久不进宫,未知家中母亲、兄弟、妹子可好么?哀家甚是挂念,奈深宫似海,不能面见父母,未知满门安乐否?”吴淑娘奏曰:“仰仗娘娘福庇,国丈太郡壮健,满门至亲俱皆清吉,毋庸圣虑。只因二国舅尚未定婚,太郡特请娘娘奏主赐婚。”说罢,就从袖内取出表章跪送。太监接表,放在案上,皇后着惊问曰:“太郡好无打算,大哥夫妻远镇北边,二弟年已十七、理当早娶,以便伏侍太郡,因何姻缘未定?”吴淑娘奏曰:“娘娘看表,便知委曲。”皇后拆表细看,心知二弟三箭必有不全,故孟士元许亲皇甫家,乃曰:“原来御弟心恋孟氏姿容。但皇甫敬降番,全家罪在不赦,孟士元将女错配,其女已误终身。待哀家奏准赐婚,以定孟氏终身,并满御弟痴念。你回见我父,早晚自有佳音。”吴淑娘称谢辞别,皇后曰:“难得姨娘进官,待赐宴回去。”吴淑娘谢曰:“多承厚恩,但国丈在府悬望,不敢延停。”皇后曰:“既如此,姨娘且回,改日再进宫走走。”吴淑娘退出,从后宫门上轿回府。刘后将表章藏在袖内,停了一会,内监报曰:“万岁回宫了。”皇后便执玉笏迎接圣驾,成宗曰:“御妻平身。”皇后立在旁边,成宗下擎进宫,皇后朝拜毕,赐坐旁边。侍女奉茶,各卸下御服坐定。皇后笑而不语,成宗问曰:“御妻为甚不言而笑?”皇后立起欠身曰:“适才老母在云南家中奏事进表,臣妾故此为笑。”成宗曰:“未知太郡所奏何事,御妻可即奏来。”皇后曰:“请陛下赦罪,臣妄方敢续奏。”成宗曰:“赦卿无罪,只管奏来。”皇后袖中取出表章,官女呈上御前。成宗接表看过,沉吟一会,微笑对皇后曰:“卿可看此表,乃是谁词。孟士元乃兵部尚书,总辖文武官,岂不知国丈官高,胜过皇甫敬?且尔弟先中三箭,孟士元将姻缘配与皇甫家,岂不俘礼?至于后射之言,一发谎词。”

  未知成宗如何发落,下文分解。







第十六回 成宗帝曲意赐婚 祁丞相孽缘强合

  却说成宗对皇后曰:“看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