学,将来功名有望么?”吴道庵曰:“若论文才,真是翰苑之品,且其面貌美丽,生得端正,不是官家之子,定是公孙之苗裔,却未知如何与你认作父?令人不解。”若山就把前情说出。道庵不信曰:“我只道大官员是祖坟风水得来,故能有此才貌,谁知却是农家出身,真乃令人不解。”若山曰:“他虽有些才学,还望姑丈指教。”吴道庵答曰:“学无前后,达者为尊。贤侄天资聪敏,莫道小弟拜服,就是云南乡绅中恐亦无此才学及得明堂。”若山曰:“方才要求教脉理,望妹文不可妄赞。”道腐曰:“这事便当,通文之人,待我略为指点,不须一月功夫,脉理自然精通。”次早即取脉学,与明堂讲究﹔尽心指教。果然明堂胸中早已透彻了。

  且说柔娘、德姐自见明堂之后,心恋明堂美貌,时刻私下窥探﹔故意出入相遇,温存询问。明堂深知其意,寻思月里嫦娥爱少年,凡相逢之际,即笑脸相迎,弄得二女动情,恨无机会共效连理之枝。一侯康若山不在内,二妾即诈接元郎到花园耍玩,暗探机会,奈荣发寸步不离。

  忽一日早饭后,康若山有事出门,荣发亦到街游玩。明堂独坐读书,正用功之时,恰逢二妾思想无聊,特抱元郎来到花园,遥见明堂攻书,荣发不在。柔娘自思,此真机会难逢,我今假意回避,德姐必去俯就,且待好事将成,我偏去撞破,然后三人合为一路,互相照料,此事必不败霹。即对德姐曰:“我外面还有事未完,好一番耽搁,孩儿烦贤妹看管。”德姐闻言,正合私意,心花大开,抱了元郎曰:“姐姐请便。”柔娘即自出去。

  德姐遥见明堂在窗内犹如潘安一般,忍不住欲火上焚,却又不便直进。寻思此刻不成,更待何时,当即向前含笑曰:“天气炎热,少年人当寻芳取乐,何勤读若此,有损玉体,徒伤精神。”明堂心知张松献地图,待我戏弄试试,看他如何?即立起,亦含笑曰:“功名大事,若不如此,何以报答义父。此间并无外人,姨娘何不进来少少相坐么?”德姐闻言,正中心意,即对元郎曰:“我抱尔同到哥哥房中少坐。”遂手揭门帘入内,把元郎放下,元郎自去游耍。明堂即移一把椅子曰:“姨娘请坐。”德姐终有含羞之意。无奈春心已动,将椅放在案头坐下,一手把在桌上,笑迷迷两眼望明堂送情。停了一会曰:“我尝与柔娘称尔的美貌,未有妻室,岂不寂寞?员外却不念及此事,亏你孤枕独眠!”明堂曰:“小生立志,功名未成,不敢言及婚事。”德姐曰:“尔言愚哉!功名虽是正事,而色欲亦是风流。岂不闻唐李靖提着红拂女灯夜私奔,后来双双成仙,千古以为美谈,未见有伤风化。”明堂知他深明故事,即说司马相如贪卓文君,唐伯虎爱秋香,亦士人佳话,奈小生命桀,未有此奇遇,故终未动心耳。德姐乘势乃迫曰:“尔妾虽及不得私奔,亦可效其叙情,但郎君乃解人,不用多言。主人年老无能,耽误青春,向慕郎君才貌,形似梦寐。君不嫌妾丑,愿以身私约。”明堂暗笑,我要作情,哪里能做。

  却说柔娘早已在旁窥伺,料到好事将成,笑而进曰:“贤妹在此,诉得隐情。”德姐自知难瞒,即携手向内:“你我同病相伶,何不进来,明白心曲。”柔娘进内,向明堂曰:“妾等无顾羞惭,实慕郎君才貌无双。君可放心而行,员外并不防备。”言讫,眼泪汪汪。明堂自思:酒不醉人人自醉,但义父年老,精力不足,二女若与他情热说笑,义父亦可助兴,我若不说绝,二女心向在我,心越发不理老人,老人愈无兴致,势必结怨,岂非是我害他?遂曰:“多承二位姨娘美意,非我不知情,但恨你与我缘浅,乃母子名份,不比红拂女、卓文君,得以叙情。况员外义重,安人量浅,倘亦知道,利害不小。二位当悔过,劝尔和老父相亲,自必加倍相得,多生贵子为是。”

  二女闻言失色,心中悔悟,谢曰:“难得你年轻有此大义,我等蒙教﹔不致失节,感恩不浅。但我等丑行,望为遮盖,不可人前泄漏,足感大德。”明堂曰:“隐恶扬善,士人之立品,不必叮嘱。但月里嫦娥尚爱少年,况我尔年正相仿,理当情投意合﹔休为此生嫌。日后相会,须要情意如初,倘起邪念,即与员外怀亲﹔尔我有如知己,不须怀惭方好。”二女喜曰:“不意明堂情义两全,我等真是粗莽。”明堂曰:“名份要重,情欲乃无厌之事,我欲非老自持,如今事过,尔我既为母子相称,做出此事,怎好相见?自知有愧。”二女连声称是,即抱元郎回房,互相敬服明堂大见识,从此若见亲厚,即不再生邪念,待员外则加倍奉承,觎见明堂此举阴功不浅,不表。

  且说明堂揣候赴考,是年闰七月,已放湖广正主考,乃翰林大学士袁容,副主考乃礼部郎中孟昭,到省文武官员接入贡院。是年科考,吴道庵取入一等,不是遗才,毋须再考。只是郦明堂自思监单不到,又要迟至下科,再缓三年,如何是好?康若山亦为监单因此坐立不安,走进走出,摇头叹息,只是念这监单不到,如何好考?

  又过几天,学院挂牌,闰七月二十六日考贡监大收。康若山更加心急,直到七月十七午刻,捐监家人方回。若山骂曰:“你这两个混帐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