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攀风密对母亲说:“欲求表妹为妻。”崔母却亦欢喜,便向二兄弟说明,求其相帮求亲。顾宏义曰:“待弟为媒。”商议停当。崔攀风曰:“待吃午饭再细看,若无破格,方可求亲。”顾宏义曰:“待我请他会亲,看定了,求亲末迟。”二顾同攀凤母子来见顾太郡,翟母对太郡曰:“数年不见次甥女,长成如此美颜,真是可喜。”翟攀凤即下庭回避。顾宏义曰:“弟出仕外省,请外甥女前来会亲。”女婢进内来请,燕玉情知不是好意,愈不敢出。女婢出来复曰:“二小姐怀惭不出。”太郡不悦曰:“这妮子好做作,自家至亲,有何害羞,偏要他速来。”女婢只得复进来见燕玉,把太郡发恼言语说明。燕王无奈,出到堂上,先拜两位母舅,后拜姨母、母亲,然后坐在下边。翟母与他说些闲话,燕玉告辞,入内而去。崔攀凤已饱看了,密对母亲、母舅说明,愿结良缘。

  少停,午饭后,崔母曰:“大孩儿不久进京就选,要做知县,夫妻一同上任。二孩儿姻缘未定,我又年迈,无人照管家务,甚是可虑。且喜次甥女燕玉,年貌与攀凤相当,幸次甥女姻缘未定,我意欲求贤妹俯就这段良缘,亦是亲上加亲,未知贤妹尊意若何?”顾宏义曰:“燕玉适配攀凤,正是郎才女貌,弟当为媒,成就此段良缘。”太郡曰:“贤弟、姊姊,此事极好,奈此女非我亲生,贤弟当寄信进京,请国丈主裁方妥。”顾友义曰:“待我修一书,二姊亦修一书,我立即上京求亲。国丈识得攀凤言容,谅必应允。”说罢,令家人取过文房四宝,太郡并顾宏义各修一书,向刘捷求亲。封绒停当,顾宏义立唤一名惯事的家人,步行起身,攀凤好不得意。早有女婢报知刘燕玉,燕玉如有乱箭攒心,寻思此事父母必从,翟攀风虽才貌双全,我想肯从母命,背盟负约,辜负皇甫少郎?万一逼嫁,即效孟氏投池,保全名节。想到此,恨不得实时回家,与江三嫂商议。从此寝食俱废。

  到了第四日,太郡母女方才回府,江三嫂迎接入内。燕玉即回晓云阁。教飞窍下楼,便对江三嫂曰:“奴的催死文到了。”江三嫂惊问曰:“何事?”燕玉即将崔攀凤求亲,并二母舅写书上京言明:“谅父亲必允亲事,未知江三嫂何以救我?”江三嫂痴呆半晌,寻思,我又无计,小姐性烈,万一寻死,怎生是好?且用缓兵之计,安慰他勿寻死,再作商议。遂叹曰:“小姐何必认真,舅老爷写书求亲,老爷未必听从。”燕玉曰:“表兄才貌,家父素所深知,且又亲上加亲﹔焉有不从之理。”三嫂曰:“古云‘姻缘事非偶然’,岂有一说便成之理。若果听从,我自有计保全你名节。”燕玉方才心宽曰:“尔若不设计救我,唯有一死而已。”江三嫂曰:“莫紧急,我自有妙计。”

  且说那顾府下书人行到次年二月初旬方才到京,直到刘府报入。此时适遇连登指挥三日前回朝奏称刘奎璧失陷吹台山,刘捷五在悲伤,一见求亲书信,燕玉长成,崔攀凤人物俊雅,况是书香一脉,遂修两封书,一寄与顾宏义告知许亲之事,一着太郡遣女出嫁,交付差人带回。下书人直到四月间方回云南府昆明县。先见顾宏义,顾即把那封家信着下书人送交与国丈府。燕玉小姐是日正与太郡在后堂闲话,忽听得云板响,女婢报曰:“外面报称,顾府家人往京求亲回来,带国丈回书来报。”太郡曰:“待我往见便届。”即移步而出。燕玉寻思,生死全在此书,忙随后而出。太郡想起前日旧事,恨对燕玉曰:“为自己姻缘,便会如此关心,要裸消息。尔二嫂,尔便引到后楼技术﹔岂不可恨!”燕玉闻言,羞得满面通红,即停步不敢随出。

  太郡到后堂坐下,燕玉闪在屏后偷看。太郡拆开书信,先看几句,笑曰:“因亲求亲,果然许允。”燕玉闻得此言,急得精神飘荡,入内去了。那太郡看下去,方知奎璧请奏出征,失陷贼巢,太郡大叫一声,跌倒在地,人事不知。女婢一面入内报知小姐曰:“太郡昏倒在地,人事不省,请小姐救护。”燕玉正要进内与江三嫂商议,闻得此言,慌忙奔出后堂。与众婢扶起太郡,扶在椅子上坐下,取书来看,方知兄陷贼巢,亦觉悲伤。太郡大哭曰:“可伶娇儿,怎受得贼巢苦楚!”真是肝肠寸裂,令人伤悲。

  未知后事如何,请呀下回分解。







第三十一回 逃尼庵燕玉守节 诘奸情太郡拷婢

  却说太郡回归卧房,哭倒牀上。江三嫂教燕玉曰:“趁今太郡痛子之时,小姐可假意小心伏侍,太郡自然不忍使尔出嫁。”燕玉曰:“向来我曲尽女道,自是嫡母分别亲疏耳。”即时刻不离太郡牀前,百饯安慰。到次耳,太郡谓燕玉曰:“尔爹爹已把尔姻缘许配翟攀风,我又方寸俱乱。无心备办妆奄,只将前日出嫁物件与尔带去,待日后再行补足。”说罢,燕玉苦辞曰:“大哥夫妻远在边庭,二哥失陷娥巢,我若出嫁,母亲举目无亲。若要出嫁,须待大嫂回来,女儿方得放心。”太郡曰:“难得我儿孝心,如此极妙。”燕玉暗喜,加倍小心孝敬。

  到第三日早饭后﹔女婢报曰:“二舅老爷前来请安。”太郡曰:“请他进来。”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