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喽啰向少华曰:“我家头领亲来迎接。”二人举头一看,心中大骇,不绿林中有此才貌之人,各自下马伺候。少华寻思,母亲何不将姊姊配与此人?亦是一对好姻缘。韦勇达见他面与小姐相似,又见熊浩一表非凡,暗思强将手下无弱兵,料是一位英雄,即忙下马。少华早到马前作揖曰:“老母家姊,多蒙头领救命,恩同山岳。”韦勇达答礼曰:“愚兄已拜令堂为母,贤弟与我即是兄弟,何必言谢。”随指着熊浩问少华曰:“此英雄是谁?”少华曰:“此乃湖广岳州府平江县富户熊浩,字文鹤,乃一榜武举人,是一位大英雄。小弟自从避难,蒙他收留,又同我访仙学法,特此进京投军。”韦勇达梆向熊浩曰:“仁兄乃一位豪杰,小弟失敬了。”熊浩答礼曰:“小弟乃庸才,谬登一榜,自觉有愧,怎及仁兄的大才。”三人上马登山,来到聚义厅下马,见礼坐下,叙些寒温。少华对二人曰:“二兄请坐,待弟见过家母。”韦勇达令喽啰引入后堂,恰遇见尹氏母女工在闲坐。少华入内泣曰:“不肖孩儿逃走外方,不能伏侍晨昏﹔罪该万死。”尹氏母女悲喜交集,连忙起身迎接。少华先拜母亲,后拜姊姊,吕忠亦向前叩头曰:“老奴目前逃走,不料再得相见主母小姐,实是过望。”夫人扶起曰:“难为你老人家受尽辛苦,照顾得我几天悉,其功不小。”令女婢引去吃些酒饭。夫人方把解到此间,多蒙韦勇达对天立誓,认我为母,相待有如至亲的话一一说明。少华曰:“难得韦勇达才貌双全,正在年少,因何流落绿林?”尹氏曰:“他原是将门子弟,暂时流落。不知尔一向何处安身?今者欲往何处?”少华细把前情说出,又将熊浩为友忘家,访得投军等情说明:“儿受他的大恩不浅。”尹氏母女赞曰:“原来世上亦有如此好人,我等母女当往外边拜谢。”母女二人办一同来到聚义厅。

  少华先到聚义厅说明母姊前来叩谢,熊浩着惊曰:“我有何能,敢受令堂伯母拜谢?烦贤弟速往阻挡。”言未毕,夫人在甫小姐在后,进了厅内。夫人上前对熊浩曰:“为我家门不幸,及贤侄抛妻别子,欲救出拙夫回朝。我等满门自当衔环结草报答大恩!”说罢,母女姊弟一齐跪下。熊浩即忙跪下曰:“侄受伯母、公子、小姐下拜,有折小侄阳寿。”大家对拜毕,浩起来,扶起夫人母女,又请少华起来。夫人又称谢了一番,对韦勇达曰:“烦孩儿备酒﹔请熊恩人。”韦勇达曰:“这是孩儿的事,母亲贤妹请返。”尹氏母女退出。

  喽啰排上筵席,三人入席,酒筵间闲谈些武艺,意气投合,直到初更散席。少华向熊浩曰:“弟要进内,问明家母前情,失陪了。”熊浩曰:“理当进内。”喽啰掌灯,引入后堂。韦勇达见熊浩,情意两足,原要畅饮,又恐日后惹人嫌疑,即送熊浩客房安歇,自己回房安寝,自思日后欲配与少华或配与熊浩,我之心愿足矣。

  未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






第三十七回 熊友鹤京城投军 王少甫教场比武

  却说韦勇达在牀上寻思,将来未知如何,只好听天由命。少华退入后寨,密对尹氏曰:“姊姊年已长成,韦勇达有此才貌,且有恩于我等,若把姐姐与他结亲,何等美满。”尹氏笑曰:“韦勇达乃女扮男装,若是男子,为娘宁死不可受辱,怎肯在此男女混杂?”少华骇异曰:“世上有此奇女子,年少貌美,敢在绿林内虎穴安身。且言语并无半点羞愧之气,真是女中豪杰,亘古未有之奇事。不知谁家女子,具此慧胆,真是羞杀男子!”尹氏方把卫勇娥真情细细说出,道:“他年方十九,今孟丽君已死,日后尔若救父居官,必要此女为妻,方遂我愿。此女我深知其贤淑智慧,真是贤妇。”少华闻言疑惑,忙问曰:“母亲怎知孟氏身亡,此话从何出来?”尹氏便把刘奎璧征剿被擒,招认孟氏行刺投水等情说出,并取出刘奎璧供状与少华观看。少华看得明白,问曰:“如今刘奎璧安在?”尹氏曰:“当时捉获,尔姊遂要将他斩首,韦勇达恐朝廷见贵,乃囚于土牢受苦。”少华曰:“这斯存心险恶,理当受苦。只是难为孟氏死节,为皇甫家争气,实在可怜。”尹氏曰:“侯尔日后居官,奏请谐封,便是报答。”母子二人直说到四更,方各安寝。

  次早,梳洗完毕,即到聚义厅,熊桔、韦勇达正在言谈。少华见礼坐下,酒席呈上,三人入席。韦勇达问曰:“二位如今欲往何处?”少华就把遵奉师令,改名换姓,往京投军、救父体一一说明。韦勇达曰:“我闻黄榜招军,亦欲上京投军,唯朝廷变面、性命难保,今二位进京,谅必功名成就,那时代奏请天子,若肯赦罪招安,我愿作前部先锋,以赎前罪,我感恩不尽。”少华、熊浩齐声答曰:“韦兄如此高义,礼待夫人母女,恩同再造。我等若有录用,自当奏请招安,使兄尽忠报国。”勇达大喜,谓少华曰:“前日刘奎璧被禁土牢,此乃贤弟的仇人,贤弟可要一见否?”少华曰:“弟昨闻家母言及,方知此事,今唤出,待弟一见。”韦勇达曰:“这个容易。”就着左右押刘奎璧来。

  不须臾,只见喽啰业已押到。少华遥望刘奎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