呢!”
  说着,就要向船外扑去。左右之人慌忙拦住,一齐劝道:“帝妃请勿着急,小人们一定用心的打捞,特恐时候过久,捞着之后,能不能救治,那就难说了。”登北氏道:“还要打捞她做什么?刚才两位帝女,不是已经上天去了吗?你们难道没有看见!”大家听了登北氏的话,莫名其妙,互相请问,都说没有这回事,反疑心登北氏悲惊过度,神经错乱了。登北氏知道又是神仙变幻的作用,也不再说,走到舱内,自去悲伤。
  这里众人仍旧打捞,直到天明,绝无踪迹。有几个识水性的,没到水内去探察一转,亦一无所见,大家都诧异之极。登北氏方才将夜间帝女现形情事说了一遍,众人都说道:“原来和先帝一样的成仙去了,叫我们从哪里去寻视尸首呢。”于是各自休息一会,整棹归去。这一场往返,可算是专苦了登北氏一个,既然寻不见帝舜,又失去二女,那种愁苦,自不消说,然而亦无可如何。
  后来伯禹即位之后,将帝舜的少子封他在此处,做一个诸侯。登北氏就随她少子来此就国,与她女儿成神之处相离不远,时常可以去流连凭吊。那荆州南部的人民景仰二女的孝行,又在湘水旁边给她立了一个庙,叫作黄陵庙,春秋祭扫。后来又给官明上一个尊号,叫作湘君;给烛光上一个尊号,叫作湘夫人。从前夏禹治水到洞庭之山,曾经遇见两个女神,常游于江、渊。沅、澧之间,交潇湘之渊,出入必以飘风暴雨,宵明、烛光是否就是她们转生,不得而知。
  后来的人都以为湘君、湘夫人就是尧的女儿娥皇、女英,那竟是大错而特错了!莫说帝舜三十年,葬后育于渭,娥皇早经去世,就使不死,这个时候,年纪已在百岁以上。白发老妪,哭其夫婿,血泪斑竹,至以身殉,于人情上亦不大说得过去。
  考湘君、湘夫人就是尧二女的这句话出于秦始皇的博士口中。
  秦始皇渡洞庭湖,大风,舟几覆,便问群臣:“湘水之神是什么?”博士以为就是尧的二女、舜的二妃。后世之人根据他的话,都信以为真。岂不知秦始皇是烧《诗》、《书》,愚黔首的人,那种博士胸中所读之书有限,随口捏造,哪里可算数呢?
  有人又疑心帝舜并非南巡而死,是死在鸣条的。所以《孟子》上说:“生于诸冯,迁于负夏,卒于鸣条。”他的原理,以为舜已传政于禹,不应再亲自南巡。这句话,从表面上看来亦不错,但是《札记》上有舜“勤众事而野死”的一句,果然卒于鸣条,那么并不是野死了。况且天子出行,统叫作巡守。
  不必一定是正式朝会省方问俗之事才算巡守。那时禹虽摄政,一切大典固然应由禹恭代,帝舜不必躬亲。但是象的封国,实在有庳,帝舜是友爱之人,记念其弟,到有庳去探望,是情理中所有之事。史上尊重帝舜,所以仍旧说他是南巡耳。
  现在海州虽有苍梧山,但是舜的坟墓,书所不载,可见不是那个苍梧山了。独有九疑苍梧,则历代多保护尊祀之。每到祭祀的时候,如果太守诚敬,往往听到空中有弦管之声。汉章帝时候,有一个零陵的文学者,姓奚,名景,又在那个地方得到白玉琯,考订起来,就是西王母给舜的,那么舜的坟墓在南方,更可知了。后来道州舜的祠下,凡遇正月初吉,山中的狙类千百成群,聚于祠旁,五日而后去。去后又有猿类千百成群,聚于祠旁,三日而后去。那地方的人给它取个名字,叫作狙猿朝庙。可见衡山地方,舜的灵爽千古特著,亦可作舜死南方、坟墓确在南方的证据了。  
 
第一百五十三回 方回凭吊舜坟 二女化作湘神  
第一百五十四回 启结天下贤 禹即天子位  
且说伯禹自从帝妃、帝女往南访帝舜确耗之后,与群臣商议道:“先帝虽是升仙,然从此不可复见,与寻常身死无异,理应发丧成服。”大家都以为然。于是就择日治丧,为帝舜持服。又为帝舜在鸣条地方造了一个假坟,以留纪念。在这三年之中,虽则伯禹仍旧是照常摄政,但是追念帝舜,亦时时哭泣,形体为之枯槁,两目为之黧黑。
  到得三年丧毕,和伯夷、伯益等商议道:“先帝虽有遗命,传位于我,但我受先帝大恩,如何敢夺义均之位呢?现在我且效法先帝故事,退避起来,且看诸侯和百姓的动作如何,再定去就吧。”伯夷听了,非常赞成。伯禹就将政治交给皋陶、伯夷诸人,自己即出亡而去。那时帝舜的次妃女英已离去鸣条,就养于商均了。
  三年丧毕,听说伯禹出亡,就和商均说道:“伯禹失踪,就是学先帝让你母舅,的方法呢。他既然让你,你亦应该学你母舅避他一避。”商均笑道:“这个假戏文儿不愿做。做了之后,一定将来要倒眉的,何苦来?不要说先帝之志本来是禅位给他的,儿不可和他争;论到才德,他高到万倍,儿亦不能和他争;就使抹去才德,单讲势力,他摄政十七年之久,势力广布,今朝造城郭,明日责贡赋,处处有霸占天下的野心,诸侯和百姓哪一个不怕他?就使他现在避开了,他手下的人多着呢,诸侯就使要归附一我,亦不敢归附我!百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