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虽延历之术,非伤寒之理。呼吸吐纳,虽度纪之道,非续骨之膏。盖为国
之法,有似治身。平则致养,疾则攻焉。夫刑罚者,治乱之药石也。德教者,兴平之梁肉也。
  夫以德教除残,是以梁肉治疾也。以刑罚治平,是以药石供养也。
  方今承百正之敝,值屈道之会。自数世以来,政多恩贷,驭委其辔。马骀其御,四牡横
奔。皇路险倾,方将钳勒鞬輈以救之。岂暇鸣和鸾,清节奏哉!昔文帝虽除肉刑,常斩右趾
弃市,笞者往往致死。是文帝以严致平,非以宽致平也。
  论罢,遂归隐逸,教授生徒。
  时山阳申长统尝见其书,叹曰:“凡为人主,宜写一通,置之坐侧。”是日,帝纳群臣所
举者,凡三十余人,各授爵位。
  各皆谢恩而退。
  忽尚书李膺趋殿奏曰:“臣闻泰山琅玡郡贼公孙举等作叛,聚众三万余人,侵州扰县,劫
库划财。郡守军兵连年讨之不克,愿陛下早发大兵,救万民之涂炭,解士卒之倒悬。”帝准奏,
诏下令李膺选择能治剧者,监军出伐。膺领旨,即召司徒韩韶至府。交拜礼毕,韶曰:“大人
有何事见召?”膺曰:“琅玡贼叛,骚动边城。郡守讨之数年,未能克服。圣上诏吾选举雄才
捷见者,往收灭之。吾以君韬略闲熟,智识超人,故托往羸镇抚,君幸无拒。”韶曰:“为人
臣子,当竭死忠。虽锐锋之刺,热鼎烹之,而不知身之有也。况小敌何可惧哉!愚但庸弱无
才,今蒙圣上之命,大人之举,敢效寸节,以表微诚,韶之愿也。”膺大喜,遂与精兵三万,
出为羸县之长。送出郭外,分别而去。
  却说叛贼公孙举知韶兵至,乃谓众曰:“吾闻韩韶素行贤德,今汉为赢县之长,抚恤良民。
若再加兵攻劫,是吾不识人也。”遂戒众军,不许妄入赢境。
  韶至,乃令开仓以赈济之。斗级跪进告曰:“仓中积粟,以待本县饥者。此乃郡流民,大
人何赈之乎?”韶曰:“长活沟壑之人,而以此获罪,使其含笑入地矣,何为不可?”众皆称
服而退。时泰山太守素知韶名,竟无所坐。韶与同郡荀淑、钟皓、诚实,皆尝为县长,所至
以德政服人,时谓之颖川四长。
  赢县自韶至后,纯用德政教化。所以民歌乐业,狱无讼声。韶之令德著闻于天下矣。后
人诗赞曰:铜章墨绶映朱轮,百里花村政化明。
  民俗安和无外事,一帘香雾韵琴清。



  第六十二回贵盛一门贪愈恣张奂风威寒虏胆
  是日,桓帝登殿,文武拜毕,李膺趋上奏曰:“臣领陛下敕命,选举司徒韩韶,出为羸县
之长。盗贼闻其盛德,俱感罢归。乞陛下传旨奖敕,使后凡为臣者,竭力于公。”帝准奏,传
旨遣使赏封玺书,拜韶为大将军之职。赐金百两,缎匹五十。
  使者即往而去。
  却说梁冀为帝外戚,一门前后七侯、三皇后、六贵人、二大将军,大夫女食邑称君者七
人,尚公主者三人,其余卿、将、尹、校五十七人。惟梁冀擅专国柄,凶恣日积。秉政几二
十年,威行内外。天子拱手听言,不得有所亲与。
  时议郎邴尊,尝以直言劾冀,冀甚怀恨。一日,召小军黄章谓曰:“吾有一事,欲令汝干。
能建奇功,当加重用。”章曰:“将军何事?”冀曰:“颇奈邴尊无理,谤毁上官,吾久欲绝之,
恨无是人。今使汝为刺客,阴谋杀害,以复深仇。”
  章曰:“将军既是欲行,小人愿死当往。”冀大喜,密言嘱托。
  章遂拜别出外。腰藏短剑,直往邴尊府去。
  至其门首,门吏问曰:“汝来何干?”章曰:“梁冀将军差来谒见。”邴府吏曰:“邴府退
公歇息,可俟升堂,入禀告谒。”章曰:“吾领机密急事,入后报说,何得阻慢上耶?”
  吏遂放入。章至后堂,潜躲于案下。至夜二更,尊独秉烛危坐,玩取黄公三略之法。见
其预料之机,条条有序,深加感怆,,不自止息。章待良久,见无人侍,遂扯藏身锋刃,潜至
其后,望尊肋下一刺。叫声而绝。尊妻惊觉,大喊有贼。令军急关门,遍衙搜捉。黄章见势
迫急,忙向后墙爬走。又被巡军逻住,拖着其足,绑押送到厅跪下。
  尊妻问曰:“汝何奸贼?!素与无仇,安敢夜潜相府,刺我尊公?早依直供出,免受重刑。”
章曰:“小人姓黄名章,为大将军梁冀怨恨尊公直切奏劾其非,故使小人为刺,绝彼祸根。
  此非小人之事,乞夫人大恩,姑留残命。”尊妻闻言,大怒,骂曰:“奸谗冀贼,欺主戕
忠。吾夫素与无仇,何得行此毒害?
  虽临泉下,与汝难休!’,言罢,放声大哭,几闷绝地。喝令门吏将章重责四十棍,监候
对证。
  次早天晓,尊妻入朝见帝,具奏前冤。帝闻,大怒,骂曰:“欺天谗贼,不念朕以汝为外
戚,官高显贵,势满朝廷,专意贪残横肆,暗害忠良,毒弑先帝,而欺朕弱,情实难容。”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