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以张方为都督,将精兵七万人东趋洛阳。颖引军屯朝歌,以陆机为前锋都督,令粹、牵秀、石超等军二十余万向洛阳。机以羁旅事颖,一旦居诸将之右,粹等心皆不服。孙惠劝机让都督于粹,机曰:“彼将谓机首鼠两端,所以速祸也。”因此不听。惠帝闻二王兵至,即召长沙王义督六军,帝自亲征,军至十三万。义使皇甫商将一万军拒张方,两军会于宜阳。
  时皇甫商出阵,与张方交战十数合,商不能敌方,因此大败而走。惠帝得卫兵保走于荒山,羊玄之忧惧而卒。帝无食,投一庄安下。其庄上一太公出接入内,以酒食款待,又以粮给军饷。惠帝问其姓名,太公道:“臣姓缑,祖居在此。年已六十余,无嗣,止生一女。年纪十八,能通十八般武艺,未曾许配他人。”帝悦之,命女见。缑公即唤女儿出来,山呼拜讫,帝命平身。缑氏曰:“陛下在上,臣妾不敢。”帝见缑氏生得姿容妍嫩,因与缑公曰:“朕自才人谢氏被贾后害后,未曾选聘。朕欲以汝女为才人,卿意云何?”缑公曰:“恐不堪幸。”
  帝曰:“朕意已悦,卿勿容辞。”于是缑公命女儿与帝侍寝,因留帝在庄歇数日。
  时牵秀闻知帝在缑庄,乃引兵五千,前来围住庄院。帝大惊,缑氏曰:“陛下勿惧,臣妾自能退兵。”帝稍心安。缑氏披挂执枪,带庄客五百人,各执兵器出战。牵秀以兵排开,与缑氏交锋,军器并举,大战二十余合。缑氏容颜不变,气力愈强。牵秀恰好遮拦得住,不能取胜。二人又战数合,牵秀气力不加,拨开军器,勒转马头,望本阵便走。缑氏驱庄客一击,杀得秀兵大败而逃。
  却说张方既杀败皇甫商,引兵杀入京城,纵兵大掠,城内百姓死者万计。长沙王义自宜阳战败,不知帝之下落,使人探知在缑家庄,遂引军寻至庄上。君臣相见,俱各流涕。义请帝还京,惠帝与缑氏一同回。至建春门,会司马颖遣将军傅咸助陆机攻城,正遇帝军回京,咸以兵拦住归路。长沙王义急使司马王瑚以五千精兵出突,咸举刀拍马直取王瑚。王瑚持戟来迎,两马相交,兵器并举,刀来戟拨,戟去刀拦。二人约战十合,咸被王瑚一戟刺于马下,众军踊突向前,将咸斩之。长沙王义谓瑚曰:“兵贵神速,汝即以此得胜之兵去攻机,吾保圣上回宫。”瑚然之,大喊一声,乘胜杀入大营,引五千军来攻机营。
  机令坚壁,妄动者斩。超不听,以兵出迎,与王瑚战,被杀之。
  机措手不及,被王瑚以精兵一冲一突,攻入大营。机兵莫能抵敌,大败而生。赴七里涧,被瑚军赶上,又杀一阵,死者积草,涧水为之不流。
  初,宦人孟玖有宠于司马颖,盂玖自恃于颖,欲用其父为邯郸令,陆机固执不许,曰:“此县公府掾资,岂有黄门父居之耶?”玖深恨之。玖弟超是机小督,未战,纵兵大掠,机录其主者欲斩之。超将铁骑军入,麾而夺之,顾谓机曰:“貉奴能作督不?”机司马孙拯劝机杀之,机不能用。及王瑚来攻,超不受节度,轻兵独战,败死于阵。及此盂玖疑超被机杀之,因谮于司马颖曰:“陆机有二心于长沙王,宜早为之。”颖未信。牵秀、王粹等素馅事于玖,相与证之机怀二意。颖于是大怒,使秀将兵收机。
  却说陆机闻牵秀至,释戎衣,着白袷,与秀相见。为笺辞颖而叹曰:“华亭鹤唳可复闻乎?”牵秀遂杀之。颖令收陆云及孙拯下狱,记室王统、察克等流涕固请,颖恻然有宥云之色。
  玖扶颖入内,催令杀之,夷其三族。又使狱吏究拷孙拯招二陆二心之谋。狱吏掠孙拯数百,两踝骨见,终言机冤屈。吏知拯义烈,谓曰:“二陆之枉,谁不知之?君何不爱身乎!”拯仰天叹曰:“陆君兄弟,世之奇才,吾蒙知爱,今既不能救其死,复忍从而诬之乎!”狱吏对玖言孙拯不肯招认二陆贰心之谋,玖等令狱吏诈为拯招之辞进颖,亦夷三族。拯门人费慈宰竟诣狱,明拯冤屈。拯譬遣之曰:“吾义不负二陆,死自吾分,卿何为尔耶?”慈宰曰:“君既不负二陆,仆又安可负君?”固言拯冤。玖怒,亦同杀之。天下人人皆为含冤。
  十二月,长沙王义奉帝以大军过张方营时,方见帝乘舆而至,乃退其城,不敢交锋。方大败,退五十余里。众惧,欲夜遁、方急谓众曰:“胜负乃兵家之常事,今虽一败,不足为虑。况善用兵者因败为成,今我更前作垒,出其不意,此奇策也。”
  于是,乃夜以兵渐进逼洛城七里,筑垒数重,外引廪谷以足军食而守之。意待城内粮尽,入攻之,必克洛阳也。
  义既得胜,以为方不足忧,及闻方垒成,遣军攻之不利。
  司马颖之兵进逼京师,公私穷踧,米一石值万钱。诏命所行,一城而已。犹豫之际,骠骑主簿祖逖言计于义曰:“臣有一计,可退方兵。”义曰:“何计?”祖逖曰:“雍州刺史刘沈忠义果毅,其兵力足制河间,宜启圣上,命沈举兵攻司马颙。颙窘急,必召张方以自救,此乃孙子围魏救赵之良策也。”义从之,即以其计奏惠帝,使人持诏令刘沈发兵,去攻河间。刘沈奉诏,合七郡之众二万余人,趋攻长安。
  十二月,却说议郎周圯等起兵江东,欲讨石冰,未有主将,乃推前吴兴太守顾秘为扬州都督,传檄州郡,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