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八人,其余侍中、将、大夫、郎、谒者,不可胜数。初太傅邓禹叹曰:“吾将百万之兵,未尝妄杀一人,后世必有兴者。”子孙复能恪守祖训,其久盛不亦宜乎!
  阎后以才色见宠,安帝元初二年立为后。专房妒忌,帝幸宫人李氏,生皇子保,遂鸠杀李氏。邓太后崩,兄显及弟景、耀、晏并为卿校,典禁兵,与朝权。后遂与江京、樊丰等共谮皇太子保,废为为济阴王。明年春,后从帝幸章陵,帝道疾,崩于叶县。后、显兄弟及江京、樊丰等谋曰:“今晏驾道次,济阴王在内,公卿立之,还为大害。”及伪言帝疾甚,徙御卧车,行四日还宫。明日,诈遣司徒诣郊庙告天请命,其夕乃发丧,尊后日皇太后,临朝。以阎显为车骑将军。太后欲久专国政,择立幼年,乃迎立章帝孙济北王子北乡侯懿即帝位。显等遂诛樊丰,废耿宝,乳母王圣等皆死徙。显等成福自由。
  北乡侯立二百日,疾薨。阎显、江京等白太后,秘不发丧,而更徵立诸王子。未至,中黄门孙程等十九人合谋杀江京等,立济阴王,是为顺帝。显、景、晏及党与皆伏诛。迁太后于离官,封十九人为侯。
  帝立六年,立梁贵人为皇后,梁商女也。以商为大将军,商子冀为河南尹,少子不疑为奉车都尉。时小黄门曹节等用事于中,商遣二子与为交友。而宦官张逵等忌其宠,反谮陷商。帝不信,张逢等伏诛。及商死,以冀为大将军,不疑为河南尹。冀为人鸢肩豺目,纵暴自恣。帝遣杜乔、周举、周栩、张罔等八人分行州郡,表贤黜贪,张纲独埋其车轮不行曰:“豺狼当道,安问狐狸?”遂劾奏冀、不疑以外戚专肆,宜加大辟。帝知纲直,而不能用。李固对策,请除阿母之封,损外戚之权,罢宦官之任。朝廷肃然,以固为议郎。
  帝崩,太子炳即位,年二岁,曰冲帝。梁太后临朝,以李固为太尉。冲帝立一年,崩。徵清河工蒜,渤海王鸿之子缵至京师。蒜为人严重有法度,公卿皆归心焉。李固谓梁冀曰:“今立帝,愿详察周、霍之立文、宣,戒邓、阎之利幼弱。”冀不从,与太后定策,禁中立缵,是为质帝。蒜罢归国。
  时扬、徐剧贼,寇扰州郡,西羌、鲜卑及日南蛮夷,攻城暴掠。太后夙夜勤劳,乃委任李固等,拔忠良,斥贪恶,故海内获安。而梁冀深忌嫉之。奸佞既怨,又希冀旨,遂共作飞章陷固。太后不听。质帝时年八岁,少而聪慧,尝因朝会,目梁冀曰:“此跋扈将军也。”冀闻深恶,遂鸠杀帝。及议立嗣,李固、杜乔皆议立蒜。冀乃忌蒜严明,乃迎立蠡吾侯志,是为桓帝。而诬杀李固、杜乔,并贬徙清河王蒜自杀。李杜既死,内外丧气,群臣侧足而立。冀益暴横。
  冀妻孙寿色美而香为妖态,能制御寞,冀宠惮之。冀大起第舍,寿亦对街为宅,殚极土木,互相夸兢。又多拓林苑,禁同王家,西至宏农,东界荥阳,南极鲁阳,北达河淇,近含山薮,远带丘荒,周旋封域,殆将千里。又起别第于城西,以纳奸亡。或取良人,悉为奴婢,至数千人。冀爱监奴秦宫,得出入寿所,寿因以私焉。宫内外兼宠,威权大震。孙氏宗亲,为侍中、卿校、郡守者,亦十余人。皆贪叨凶淫,各遣私客籍属县富人,被以他罪,闭狱拷掠,使出钱自赎,货物少者,至于死徙。
  帝以冀有援立之功,崇以殊典,入朝不趋,剑履上殿,谒赞不名,机事大小,莫不咨决。朝臣忤意,辄如斩杀,威行内外,百僚侧目,莫敢违命。帝不堪之,遂与中常侍单超等谋,使尚书令尹勋待节勒丞郎以下,皆操兵守省阁。黄门令具援将左右都侯剑戟士与司棣校尉张彪共围冀第,使光禄勋袁盱持节收冀大将军印缓。冀及妻寿即日皆自裁,悉收诸梁及孙氏中外宗亲送诏狱,无长少,皆弃市。其他所连,及公卿、列校、刺史、二千石,死者数十人,故吏宾客兔黜者三百余人,朝廷为空。收冀财货,斥卖,合三十余万万,以充王府用,减天下税祖之半,散其园囿,以业穷民。百姓莫下称庆。帝封毕超等五人为侯。又封小黄门刘普等八人为乡侯。
  自是权归宦官。天下名士,号为党人。李膺下狱,陈著策免。迨灵帝即位,李膺传天子诏,窦武、陈蕃共秉朝政。时宦言曹节、王甫等弄权,武、蕃欲诛之,而节等反矫诏杀武、蕃,李膺自诣,皆死。宦官复奏鉤于党人,死者百余人。
  郭林宗私恸曰:“《诗》云:‘人之云亡,邦国殄瘁。’汉室灭矣,但未知瞻乌爰止于谁之屋耳。”想古好臧否人物,而下为危急激论,故能处浊世而怨祸不及焉。初,桓帝时陈蕃尝荐处士徐樨、姜肱、袁闳、韦著、李昙,上备礼徵之,皆不至。又称魏桓,其乡人劝之行,桓曰:“后宫千数,其可去乎?厩马万匹,其可减乎?左右权豪,其可去乎?皆对曰:“不可。”桓乃慨然叹曰:“使桓生行死归,于诸子何有哉。”遂隐身不仕。
  按安帝、顺帝在位皆十九年,桓帝二十二年,灵帝二十三年,献帝虽在位三十年,播迁之余,徒为曹操所挟以令诸侯耳,有《三国志》,在故灵帝以后,不复缕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