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兵五百,令卞壶引了,竞到硖石山下,整顿关隘。卞壶领计,不敢迟误,星夜往前去了。
过了数日,卞壶复命,关已修理端正,王弥遂同蒲洪及众将等,竞引大军出城,到硖石关驻扎。只见行至半路,前面一员将官,飞奔而来。到了军前,忙下马拜伏道旁。众入仔细一看,原来正是大将庾翼,随即报知王弥。王弥令入中军,问其在何处,这几日方来。庾翼道:“小将被贼寇所擒,刘弘祖不忍相害,特放回来,这几日因感微疾,偶往伊水乡。有一件异事,特来报知元帅。”王弥道:“是什么异事?” 庾翼道:“小将那夜卧在床上,只见一道红光,透入窗来,只道是什么火光,连忙披衣看时,那光却在石板之下透起。小将便将石板掇开,忽见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匣,上面封缄甚固,竟不知是甚物件。连忙打开一看,原来是一方玉玺,上有篆文,却认不出。”王弥听见说是玉玺,不等庾翼说完,便问道:“今却在何处?”庾翼道:“现在主人处。”王弥道:“何不取了来,却放在那里,倘被别人取去,岂不可惜?”庾翼道:“不妨。那也是我辈中豪杰,早有心要来投元帅麾下,恨无门路,见小将得了玉玺,要将此为贽,来见元帅,故小将放在他处,少顷便当送来。”王弥见说,甚喜,问道:“这人姓甚名谁?”庾翼道:“那人姓赫连名勃勃,甚有武艺,元帅当以礼待之,必有得力之处。”
正说间,忽然从军报入营前,有一将官要见元帅。庾翼道:“此必是赫连勃勃到了。”遂邀王弥出营迎请。王弥依言,遂同蒲洪等出营迎接。只见赫连勃勃一表非俗,心下大喜,连忙请入营中,各各相见已毕,赫连勃勃献上玉玺,王弥接来一看,见上面有两行龙篆,篆文是:受命于天,既寿永昌。
  王弥看了,对众人道:“此颗是传国宝玺,如何在石板之下?这也奇了。”便向蒲洪道:“我与将军等都是人臣(王伯符是),不宜留此。不如遣人赍送圣上,乃为正理。”蒲洪道:“元帅所言甚当,且到硖石关,商议遣人未迟。”王弥依言,遂令起程,竟至硖石关,安顿已毕,就封赫连勃勃为积努将军,修下表章,遣温峤赍了玉玺入朝,献与怀帝。温峤依言,将玉玺藏好,望洛阳而来。
行到渑池县,只见前面一彪军马,拦住去路。为首一员大将,坐着剪尾豹,手提大刀喝道:“来将可是温将军,赍表入朝献玉玺的?”温峤道:“我是温峤,你是何人,却来管我献玉玺不献玉玺?”那人道:“我乃大将呼延晏,奉侯军师将令,特问你要取玉玺,快快拿出来,放你过去,不然捉你去见军师。”温峤道:“我是进表官,那里有什么玉玺?”呼延晏笑道:“侯军师推算岂有差误,却来瞒我?”温峤道:“你军师有什么推算?”呼延晏道:“军师前日见一道紫气冲霄,就占一课,知道伊水乡中有一颗玉玺当出,即差人来掘取,不想已被赫连勃勃献于你处。随又占一课,知道今日当有姓温的责送玉玺到洛阳,特差我在此等候,岂有没玺之理?”温峤见说,半晌不语,心下想道:“世上有此异人,就是神仙了,我若引兵与他交战,岂能取胜?不如将玉玺献出,逃归家乡,待天下平治,然后出仕,岂非妙计?”温峤算计停当,对呼延晏道:“既你军师有如此神算,不必说了。我果有玉玺在此.就与你去罢。”说罢,就将玉玺取出,叫从人递与呼延晏,自却纵马加鞭,也不到王弥处去,竟自隐姓埋名,遁归乡里去了①。后来元帝南渡,辅他讨王敦、苏峻之乱,垂名史册,此是十年以后的事,不在话下。有诗为证:
晋室将倾事已非,太真策马号知机。
功名留待他年补,不向王弥空自依。
且说呼延晏得了玉玺,满心欢喜,回来献与弘祖。弘祖看了一会,收藏好了,便与有方商量破敌。有方道:“今王弥已移营硖石关,据险而守,为长久之计,且令呼延晏先领兵看其动静,再以计破之。”弘祖依言,令呼延晏引着雄兵一万,竟望硖石关杀来不提。
却说王弥使温峤去献玉玺,专望回音,忽然从人回报说,温峤将玉玺献于呼延晏,自却逃去,不知去向。王弥不胜大怒,要遣人寻取温峤问罪,却得陶侃、蒲洪力谏,只得罢了,心下却是恨恨不已,商议起兵来攻刘弘祖。只见关前金鼓大振,人报呼延晏在关下索战。王弥便令赫连勃勃出马,赫连勃勃依言,即时结束齐整,开关迎敌。两下相见,通了姓名,接住便杀,战五十馀合,未分胜负。王弥恐赫连勃勃有失,忙教鸣金收军,两个只得各回本阵。正是:)① 侧批;太真是尽、□大夫,不宜有绝□诚□之事,而后竞□之,何也?
  虽然惯战能征将,还恐军前失一几。
  那赫连勃勃回入关来,对王弥道:“正要擒拿呼延晏,元帅何故收军?”王弥道:“呼延晏智勇兼备,更闻得他身边有只金鹰,专会啄人眼目,恐将军不知,被他暗算,故此收军。”赫连勃勃道:“原来如此,以后只消留心看他便了。但小将还有一计在此,不知元帅肯依否?”王弥道:“将军有何妙计,愿闻其详。”
  赫连勃勃道:“硖石关虽然险要,但只保得陕州一带,倘彼暗引兵直取洛阳,我兵虽蹑其后,京师不无振动。目下兵将不止数十万,诚能拨一万以守关,馀者分作十队,每五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