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开方则指父逃国,竖刁则自刑求位,三者皆非人情,不可擢用。”公曰:“叔牙、隰朋、宁戚、宾胥无四臣何如?”仲曰:“叔牙好善,胥无好直,宁戚能事,然皆不能以定国政,至于隰朋,则知有其国,而不知有其家,若代臣治政,其惟隰朋可也!”
  仲言毕,又叹数声,曰:“朋也!牙也!天生二子为吾喉舌,吾身将毙,而喉舌安得独存耶?”遂卒。时,周襄王七年,岁在丙子,秋八月,年五十一岁。桓公大哭,归朝谓群臣曰:“夫天不欲吾安天下也!何夺吾仲父之速耶?”命以侯礼葬之,又诏满朝文武及齐都百姓,俱各挂孝一日。百姓闻讣,闭门痛哭,如丧父母。列国诸侯皆感其德,尽以大礼来祭。桓公感管仲之言,欲封隰朋为上卿,隰朋退朝谓家人曰:“吾与管仲,德业相信,今仲段,吾将休矣!”是夕遂卒。鲍叔牙不数日亦相继而卒。皆如管仲临死之言,后人参冯仙长“一虎归窟,蛟蚓埋井”之言,或谓管仲乃尾火虎,隰朋乃角木蛟,叔牙为轸水蚓,盖皆天上之星宿也。后人有诗曰:三宿当年共降齐,冯仙未卜早先知,匡扶齐国霸成日,蛟蚓埋尘虎亦离。
  话分两头,却说晋献公佹诸,唐叔虞之后,武公之子,驾坐绛州,文有荀息、里克、丕郑、士蒍、赵夙、赵衰、狐突、狐偃;武有毕万、先轸、先友、先丹、木羊舌、罕夷、颠颉、介子推、魏犨等。献公生有五子。太子申生、公子重耳、夷吾、奚齐、卓子。雄兵五十万,战将一千员,虎视列国。一日,献公升殿,文武山呼已毕。公谓群臣曰:“昔者吾伐骊戎,骊戎曾以女事吾。吾骊姬贤德,可以毋仪一邦,今又生二子,奚齐、卓子,吾欲立骊姬为夫人,卿等何如?”群臣背曰:“不可!
  主公内有贾夫人与姜夫人,更立骊姬为夫人,则贵贱不敌,恐生内乱。”公闻群臣不从,默然不悦。有近臣宦官梁五、东关五二人曰:“主公立下宫女为夫人,此乃内事,何必决疑于臣子?”公从其言。
  候文武退朝,二太监奉册拜骊姬为夫人。骊姬大悦,赐二臣金帛。问曰:“汝等能设一计,令奚齐为太子,以易申生,久后得嗣大位,汝等富贵,岂不久哉!”梁五进曰:“臣有一计,能令王立公子奚齐。”姬曰:“汝计何如?”梁五日:“左右耳目所在,不必言明,但请夫人次日与主公同宴,臣请献计。”姬悦。次日,命设大宴于后宫,献公退朝,骊姬迎人饮宴,惟梁五、东关五侍侧。酒至半酣,骊姬起告曰:“主公虎视列侯,百姓乐业,聊备小酌,以为庆贺。”公大悦,命乐工优施起舞。优施乃骊姬宠幸之人,知姬之心,遂舞歌一曲曰:虎豹据山兮,狐兔藏。鸾凤巢林兮,鸟雀亡。晋霸诸侯兮,其谁敢当。
  公闻优施之歌,击节叹赏,顾二五日:“优施可谓善于歌者。”令取酒赐之。二五乘机奏曰:“明公威德兼著,诸侯惧服,然依臣等所处,则地土愈强,社稷愈安,无妨长为歌舞矣!”公曰:“汝等所处何如?”二五日:“曲沃,公之宗庙也。
  蒲与屈,国之疆埸也。今国家都建曲沃,蒲、屈皆无主守。宗庙无主,则祭祀失时,疆埸无主,则邻国扰边。据臣之见,莫若遣太子申生守曲沃,以主祭祀。令二公子重耳守蒲,三公子夷吾守屈,使其练兵治民,则齐楚不敢近视而晋愈大矣!”公大悦。次日,颁诏令申生出曲沃,重耳出蒲城,夷吾守屈城。大夫里克谏曰:“不可!太子,国家之本,社稷之主,所以朝夕不离君父之侧。故君出国,则太子主守,大臣守国,则太子从行。从曰抚军,守曰监国。今在主公之身旁,使为社稷之主,岂可出守远城哉?”公曰:“曲沃吾宗庙所在,便出守为祖先之主,如何远焉?卿且勿言。”里克退,太子与二公子各拜辞赴任。太子出朝,太傅杜原款与大夫里克谏太子曰:“今主公惑谗嬖爱,故逐殿下,将易奚齐。殿下既不能辞,何不远遁,为吴太伯之事,可以免祸,又得令名。”申生曰:“奔往何国?”
  二臣曰:“谚云,心苟无瑕,何恤乎无家。殿下能撇富贵以免祸,则何国不可往?”申生曰:“君父之命焉敢辞也?二公勿言!”原款扣住马首,再三相劝,申生令左右拥原款上马而行。
  士荐见之流泪叹曰:“狐裘蒙茸,一国三公,吾谁适从?”史苏与里克叹曰:“太子国之基本,主公使基本远出,致乱之兆也。”太子与二弟大哭相别而去。后人有诗云:晋献耽淫宠骊姬,一朝三子听谗离,他时蒲屈刀兵动,先见难逃四子知。
  又有诗讥献公曰:莫道妇人多水性,由来男子少刚肠,献公本是春秋霸,长舌能将骨肉伤。
  骊姬闻申生与二公子皆离朝赴任,喜不自胜,召二五问曰:“太子与二公子皆中计去国,卿有何计立吾子为东宫?”二五曰:“未可也!必须杀申生,然后可立奚齐。”姬问:“何计能杀申生?”二五日:“臣闻西虢公累累入寇边境,主公正欲会议出征,今日主君退朝,夫人何不请旨,令诏太子率兵征讨之。申生柔弱,若领兵伐虢,必被虢兵所诛,如其得胜回朝,夫人可奏其乘胜谋反,则申生死有余矣!”姬大喜,会公退朝入宫,姬归坐,见公面有不悦之色,乃问曰:“主公颜色为何不悦?”公曰:“虢兵累侵边界,吾欲征之,难得其人,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