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都是乌合之众,人心不一,各自统率。若一队得胜,别队亦来相助;若一家战败,则各自逃生。尔等暂驻于此,待我与尔众人破之!”言毕,岳飞领了牛臯等五六人,绰枪上马,直冲入贼阵来。贼众惊乱,各不相顾,抛戈弃甲而走。张宪等见前军已胜,领部下一时杀人。王善、曹成见宋兵英武,不敢交锋,拨回马杀开血路而走。岳飞只八百壮士,杀得王善等五十万强徒星飞雨散,各自逃生。岳飞见贼兵去了,收回人马进城。满城士女、大小官员尽皆举手加额,相谓曰:“前日虏寇围城,若得此人退敌,我城中子女如何北去,二帝亦不蒙尘矣!”兵飞入见杜充,杜充设席赏劳其军士,即录奏岳飞退贼之功。高宗乃岳飞为武略大夫,授英州刺史。
  自是岳飞受职,以屡破贼有功,杜充甚礼之,而不能专用其言。每日与杜充军中谈论兴复之计。
  正言间,忽哨马报金国大太子粘罕统领大军二十余万南侵,四太子兀朮领兵二十万已克破开德府,即目人马来侵东京。杜留守听了大惊,欲与众人弃汴京退回建康。岳飞揣知其意,立谏曰:“此一去,中原不可保也。今中原之地,社稷宗庙在京城,皇陵在河南,难比别处城池。况留守手握重权,名高爵重,尚不肯守,若使他人,如何守得?今欲弃此而奔建康,其中原之地,我朝皆不得矣!他日欲要复取中原,若无数十万兵,不可复也。留守当熟思之。”杜充为人懦怯,听说金家人马大驱而来,终是畏惧,竟不听岳飞之谏,遂退兵,夜遁建康。岳飞无计,只得与部下将士泣而随之。杜克到了建康,预备战守之具,遣人沿路体探金人虚实,不在话下。
  却说金粘罕兵至大名府,镇守大名府知府张益谦听得金兵来到,与僚属裴亿、郭永等商议退敌之计。提刑点狱郭永曰:“金兵远来,利在速战。一面差人往楚州求救,府尊随即调军迎敌。”裴亿曰:“虏众势大,只宜坚壁而守待,救兵若到,首尾夹攻,则一战可破。”益谦从其计,传令军士深渠高壑,紧守不出。粘罕见宋将不出,坚闭城门,催督众胡兵悉力攻击。
  城上擂卞木石弩箭之类,金兵所伤亦甚,不敢十分近城。一连困了一个月有余,城中悬望救兵到,一无消息。原来楚州近日因金挞懒屯兵界口,以致音问不通。益谦等粮食将尽,军士往往有投下城纳降者。金将斡里朵攻击愈急,城中无计。有劝益谦归顺,免一城军民受困。益谦欲往之。郭永曰:“公乃一府之尊,朝廷以重任付君,知君能为大名之藩障也。今羊喿胡播乱,正宜激厉将佐,同心协力,为朝廷保守其土地。况城中粮草尚够支一月,若一月粮尽,密迩郡邻知吾久困于虏,岂无一人仗义者乎?愿府尊坚其守志,勿听佞人之言而轻屈膝,万古之下,不得为大丈夫耳!”益谦默然不语。僚佐裴亿曰:“救兵又不来,府尊若不早为计,我等皆休矣。”益谦主意不定,察其部下皆无斗志,遂不听郭永之言,在城上插起降旗。次日大开南门,纳降于金斡里朵。金兵入取了大名府,守臣张益谦率僚属裴亿等参见金将斡里朵。斡里朵问曰:“我军到城下一月有余,尔等待城破乃降何也?”益谦曰:“众人皆欲即降,惟官属郭永愿守,致延至今。”里朵笑曰:“郭永何等人,敢阻我大军!”即遣人去拿来。是时郭永见益谦等开门纳降,遂闭私第不出,听得有人拿他,即吩咐家下,自整冠带来见斡里朵,昂然而入,端立于阶下。里朵曰:“吾足知郭先生忠义士也,今日若肯委心归降,不失原职。”永竖目大骂曰:“我中原人物,由科第进身,着大朝衣冠,遵大朝礼法,岂比尔无知犬羊,侵肆我邦国,毒患我生灵,恨不醢尔以报国,何说我以降乎!”言罢,于袖中拔短剑欲刺斡里朵。斡里朵大怒,令左右簇下,遣人捉其家属,一同戮之于市。郭永临刑全无惧色,可怜一家俱被斩首,旁人观者无不下泪。预后人有诗赞云:金将南侵急困城,惟君誓志待来兵。
  因他屈膝甘降虏,遂显男儿烈烈名。
  却说金粘罕取了大名府,驱兵至天长,招捉盗贼。制置使刘光世帅师御之,与金兵战败走还,天长遂陷。此时高宗车驾在扬州,有内侍鄜询访知金兵陷了天长,奏知高宗:“金家人马将到扬州!”高宗闻奏大惊,慌披甲上马,亦不顾从官,只单骑走出扬州,到瓜州,遇小船,渡过扬子江,保护圣驾军卒惟数人,及王渊、张竣张癣康履等从行,日暮至镇江府。
  是时黄潜善、汪伯彦二人,正领众官员听僧人克勒在那里说法,才下法席往斋堂受斋,忽相府守门小吏走报曰:“金兵来到,圣驾已往南走矣!”潜善、伯彦闻说,唬得痴呆,四眼相看,计不知所出,只得披甲上马,南驰去赶圣驾。扬州城里居民争门而出,自相蹂踏,死者不计其数,无不怨恨汪、黄二 人。司农卿黄锷赶车驾至江上,正遇随驾军士,以为潜善,骂之曰:“误国害民,皆汝之罪,致有今日之祸!”锷惊慌,方欲与军士辨其非是潜善,众军已向前将锷首断下矣。众军士杀了黄锷,遂追赶圣驾去讫。
  且说金粘罕人马到扬州城下,闻知高宗已自南渡,即率诸胡兵直赶到扬子桥。哨马报高宗车驾去远,粘罕始下令就在瓜州屯扎。次日长驱入扬州,将一城生灵尽皆剿杀,放起火来,不分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