吩咐鱼娘,当筵舞一回剑给大众下酒。鱼娘听了,便下来卸去外衣,把住鸳鸯剑,走到当地舞动起来。起初,只见剑光髯影,一闪一闪的转动,后来那剑光越转得密了,只见一团白光,着地滚来滚去。坐在席上的人,只觉冷风凄凄,寒光逼人。邓禹九看了,忍不住喝了一声好。只见一道白光,直射庭心,那鱼娘收住剑,笑吟吟的走进屋子来,屋里众人,个个擎着酒杯,对鱼娘说一声:“辛苦!”一齐吃干了一杯酒。这一席酒,吃得宾主尽欢,直到夜深才散。

  这夜,各自回房安歇。独有邓禹九伴着虬髯公睡一房。两人在房里说起鱼娘的武艺,那邓禹九看看屋子里没有人,便连连向虬髯公作揖,求他做媒,和鱼壳说去,要娶鱼娘做妻子。那虬髯公一口担承,拍着胸脯说:“这件亲事,包在老汉身上。”第二天,虬髯公真的找鱼壳替他女儿说媒去。那鱼壳也很愿意,只怕父女多年不见,人大心大,不知鱼娘心下如何?虬髯公便把四娘唤来,把邓禹九求婚的意思对她说了,又托她去探问鱼娘的意思。四娘走到房里,先把丈夫打发开,拉着鱼娘的手,两人肩并肩儿的坐在床沿上,低低的告诉她邓禹九求婚和鱼壳心中愿意的话,问她愿意不愿意。

  鱼娘起初听了这话,羞得她只是低着头,不做声儿。后来四娘催得紧了,鱼娘不觉掉下眼泪来。四娘忙问时,鱼娘说道:“和姊姊厮混熟了,只是舍不下姊姊,我情愿老不嫁人,跟着姊姊一辈子,岂不很好?”四娘听了,笑推着她说道:“小妮子,说孩子话呢!你姊姊已嫁了丈夫了,来去总得听丈夫的意思,如何由得俺们做主呢?妹妹既舍不得我,我带着你姐夫常来看望你便了。”那鱼娘只是摇着头不肯,又说:“那姓邓的倘然有心,叫他去了家乡,跟着姊姊一块儿到湖南去住着。”四娘听了,拍着鱼娘的肩头,笑说道:“妹妹说笑话了。叫人撇下这庄田家产,跟俺到湖南喝西北风去么?”那鱼娘一歪脖子说道:“不相干,不去,俺便不嫁!”

  四娘正在为难的当儿,忽然蓉镜从床后跳出来,拍手笑道:“姊姊舍不得妹妹,妹妹舍不得姊姊,便是俺也舍不得妹妹!如今俺把湖南的家去搬来,在五老峰下住着,给你们姊妹早晚见面,妹妹总可以嫁了。”那鱼娘听了,白了蓉镜一眼,说道:“俺嫁不嫁与你什么相干?你们串通一气,要逼俺嫁,俺偏不嫁;看你们怎么样?”接着,四娘又说了许多好话,又答应把家搬来,陪她一块儿住。鱼娘这时心里虽然肯了,嘴里却是不做声,低着脖子,手里只是弄着一方红绸帕儿。蓉镜暗暗地向四娘呶一呶嘴,又指指鱼娘的手帕;四娘会意,劈手去把鱼娘那方手帕夺来,急递给蓉镜,说道:“快把这手帕拿出去,对师傅说,俺妹妹已答应了,拿这方手帕为凭,叫师傅快去说媒去。”那蓉镜接过手帕来,转身飞也似的跑去。邓禹九见鱼娘答应了,真是喜出望外,准备选定吉日行礼。那鱼娘见事已如此,便也无话可说。只托四娘出来,说定三个条件。第一件,父亲住在邓家,要邓禹九养老归山。第二件,师傅虬髯公,也要邓禹九供养在家,不可怠慢。第三件,姊妹四娘,姐夫蓉镜,也要留他住在一块儿。那邓禹九听了,件件答应。一面打扫房屋,安排鱼壳和虬髯公两位老人的住处;一面在隔院建造房屋,安顿朱蓉镜夫妻两人。那蓉镜又赶回家去,把父亲接上山来,一块儿住着;到了鱼娘的喜期,那江湖上一班英雄好汉,都赶来贺喜,那院中摆下一百二十桌喜酒,客人们吃得河枯酒干,尽欢而散。要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










第三十九回 宝亲王私通舅嫂 乾隆帝爱宠香妃

  却说雍正皇帝被四娘鱼娘二人刺死之后,宝亲王便安然登上了大宝。这乾隆帝第一个不能忘怀的,便是他舅嫂董额氏。他又怕他舅子傅恒从中作梗,便先下一道圣旨,把傅恒升任为礼部尚书。这傅恒原是一个小京官,忽见皇上骤加恩宠,把他感激得肝脑涂地,任皇上叫做什么,他都愿意。乾隆皇帝见傅恒一面已打通了,便假说皇后想念嫂嫂为名,常常把董额氏接进宫去。

  董额氏每一次进宫来,必先到一间密室里,和皇帝相会。那乾隆帝一见了董额氏,早已魂飞魄散,骨软筋酥,皇帝也不像做皇帝了。那董额氏也实实长得美,每逢她掩唇一笑,回眸一睐,乾隆皇帝便不觉对着她,“天仙”,“天仙”的唤不住口。那董额氏又故意卖弄,那卸衣脱履,送茶捶腿的事体,都叫皇帝做去,皇帝也十分高兴做。董额氏常常脱去鞋子,把一双脚搁在皇帝的膝盖上,叫皇帝捶腿,那皇帝对董额氏屈着一膝,蹲在地上,一面替她捶腿,一面嘴里嫂子长嫂子短的说笑着。他们玩够多时,重行梳妆一番,再进坤宁宫去见皇后。那皇后富察氏,见了嫂子,也十分亲热,有时留她住在宫里,姑嫂两人同床睡着,说说笑笑。那富察氏还睡在鼓里,不知她嫂子和皇帝早已结下了深厚的私情,反时时把嫂子传进宫来,叙家人之礼。

  董额氏自从和皇帝有了私情以后,自己看自己十分尊贵,回家去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