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回可不能照上回的办法了。因为妾身近来多病,不能多受辛苦,求皇上留下一个亲信的人监国才好。”皇帝听了,倒踌躇起来,说道:“留什么人监国呢?偏偏那阿敏和莽古尔泰又病了。”皇后听了,冷笑一声,说道:“皇上以为他们可靠吗?妾身害怕的,就是他们两个人!”太宗听了,诧异起来。忙问:“这两个人怎么样?”皇后忙拦着说道:“皇上出兵在即,这两个人怎么样,且不去问他。总之,请皇上留下人监国,妾身可以保得无事。”太宗因心中有事,便也不追问下去;随说道:“只是留谁呢?”皇后忽然说道:“有了!多尔衮这人,皇上不是常常称赞他忠心吗?况且又是臣妾的妹夫,倘然留在朝里监国,一定没有乱子。他也可以管得宫里的事体,臣妾也不用避什么嫌疑。”太宗听了,拍着手说道:“招啊!怎么我一时把老九忘了呢?快传他进来。”

  宫女听了,飞也似的传话出来。不多时候,多尔衮进宫来。太宗把留京监国,和提防阿敏、莽古尔泰的话,再三叮嘱了一回,自己便站起身来,出宫上马,带着大兵,一直向朝鲜进发去了。这里多尔衮见皇帝去了,正要送出宫去;走到门帘下面,忽听得皇后在里面唤道:“老九,回来!我还有话说呢。”多尔衮听了,忙回进去,直挺挺地站在皇后面前侯旨言。半晌,皇后也不开口,也不叫去。多尔衮忙请了一个安,说道:“多尔衮伺候着呢!”皇后微微一笑,说道:“我有要紧话和你商量,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,快随我到寝宫去。”说着,自己站起身来向寝宫走去,多尔衮跟在后面,看着到了寝宫里面,只见宫里装饰得金碧辉煌,皇后便在逍遥椅上坐下,向宫女们望了一眼,宫女们知道皇后的意思,急急退出,只剩她叔嫂二人在内,唧唧哝哝,不知商量些什么。直到天色已晚,掌上灯来,多尔衮要告辞回去,皇后向他溜了一眼,接着笑了一笑,说道:“用了晚膳回去!”自己便转进套居去,重匀了脂粉,换了晚装。宫人摆上晚膳,皇后居中坐下,多尔衮在一旁陪坐。宫女斟上了酒,两人便浅斟低酌起来。一面说笑着,一面吃喝着。

  这时廊下的宫女,只听得屋子里皇后吃吃的笑声;停了一会,那贴身服侍的两个宫女,也退了出来,大家在外面守着。只觉得灯影昏沉,语言缠绵,唧唧哝哝的,直到半夜时分,多尔衮才告辞出来。宫女们掌着宫灯,送他出去。临走的时候,多尔衮还是依依不舍的说了许多话。皇后腻烦起来,嗤的一笑,把手在多尔衮肩上一推,说道:“得啦!时候不早了,快去罢!当心凉着。俺那小玉儿,不知怎么挂念你呢!”多尔衮听了,也笑着出去了。

  说起那阿敏和莽古尔泰两人,确实有谋反的心肠。只因他两人和太宗是异母弟兄,莽古尔泰又仗着自己是富察后的长子,如今褚英、代善已死,这皇帝的宝位,便应转到自己坐。谁知在先皇宾天的时候,太宗却用武力劫夺了去。自从皇太极做了皇帝,又替他南征北讨,东荡西杀,也不曾有安闲的日子,因此心中十分怨恨。便是阿敏,也自己仗着是舒尔哈齐的长子,努尔哈赤的长子既已死了,这帝位便该轮到自己身上来。如今被太宗占了,心中也十分怨恨。两人肚子里的心事,没人的时候常常说起,兄弟两人便联络起来,暗中结交党羽,四下布置心腹。在太宗出征抚顺的时候,原打算发作,不料太宗回来得很快,措手不及,大家只好按兵不动。此番太宗又亲自带兵出去,原是他们的好机会,谁知这个大事,却败坏在一个女子手里。

  这个女子是什么人呢?便是那莽古济格格。平日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,到处搔首弄姿,勾引男子。她心目中第一个欢喜的,便是太宗的大儿子豪格。她打算把豪格勾引上来,自己便是稳稳的一位将来的皇后了。谁知天不做美,后来那豪格娶了博尔济锦氏做了妃子,把个莽古济格格气得一佛出世,二佛升天。她从此把豪格恨入切骨,她掉过来,便入了莽古尔泰的党。那时和莽古尔泰同党的,还有德格类、锁诺木杜稜一班人。天天秘密会议,预备起事。莽古济格格看看这班人,又没有一个中她的意的,不知怎么,她又勾引上了一个冷僧机。从此他俩人暗去明来,十分恩爱。莽古济格格认做冷僧机是自己的心腹,把他们的阴谋,统统告诉了他。谁知冷僧机是睿亲王的心腹,早把这件事悄悄的对睿亲王说了。睿亲王便打发他妃子小玉儿进宫去,告诉她姊姊。这时正是太宗出兵抚顺未回,后来太宗回来,皇后也因没有真实凭据,不敢告发。此番皇帝又要出征,因此皇后便请皇帝留下监国的人。却巧留下一个多尔衮,真是公私两便,从此多尔衮,便以监国为名,天天进宫去。皇后却把莽古尔泰谋反的事体,挂在心里,常常催着多尔衮,叫他趁早下手。

  多尔衮这时已经是假意入莽古尔泰的党,他们天天会议,多尔衮也在座,假意说些怨恨皇帝的话,又说到起事的那天,他在宫里做内应,又如何调动兵马,如何切断太宗的归路,说得天花乱坠,把个莽古尔泰哄得心悦诚服。第二天,多尔衮请这班反叛在府中吃酒,趁他们酒醉的时候,一齐拿下,又在各处贝勒府中,搜出许多造反的告示来。多尔衮一面吩咐把这班人监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