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自由自在。”

罗思举听了,知道定国没有讨贼的胆量,停了半晌,笑答道:“老爷果然有老爷的难处,我罗思举定要仰劳老爷,原是我自己不知进退,只是赤手空拳劫营的事,如何做的成功?只求老爷赏我三五斤火药,拼这条贱命不着,定做一番事情出来给人家瞧瞧。

”罗定国道:“这个可以商量。”

就叫人给了罗思举八九斤火药。罗思举藏了火药,也不跟同伴商量,独个儿趁夜里闯到贼营,掷下火药包。顿时烈焰薰天,浓烟匝地,八方四面都着了火。众教民从睡梦中惊醒,夺路奔走,颠崖坠谷,死者不计其数。思举趁乱里跳身逃回。因没有官军追击,便宜教民,只受了个虚惊。

然而,思举从此威名大振,远近乡勇碱来归附,自己练成一军,名叫罗家兵。四川总督闻之,并赏他一个七品顶戴,给劄一道,归副都统佛住节制。这佛副都统,也是个公子哥儿,战略上平常的很。此时川中教民,最强的,川北要算罗其清、冉文俦,川东要算徐天德、王三槐。这日惊报传来,知道徐王两贼合兵来窥东乡,声势颇为利害。罗思举急禀佛住道:“东乡城低壕浅,势难守御,趁他没有到,赶快的浚濠设栅,屯粮积草。一面行文求救,才能够巴望没事。”

佛住笑道:“忙什么,咱们现有着数万乡勇,贼子来了,只一鼓便杀他个片甲不回。”

思举回营叹道:“佛都统不听良言,必为贼人所败,只可惜我数年心血练就的罗家军,与他同为玉石。要真是这样,我哪里对的住我那面八卦旗呢。”

原来,罗军号旗画有八卦为识,所以他这么讲。

当下思举正在嗟叹,忽报刘青天差人求见。思举大喜,立命请见。原来这刘青天,是四川省一个知县,姓刘名青,因为做官清正,众百姓替他起个绰号,叫做刘青天。教众所至蹂躏,并见了刘青,倒也并不相害。因此刘青时常出入教众营里,譬说利害婉言谕降,一片婆心,无非望生灵免遭涂炭。此时刘青奉了上宪公事,要到教民营中招抚王三槐,却先派人来见罗思举,请他暂缓征剿。思举见了来人,喜道:“刘青天真是可儿,他也知道世界上有一个罗思举呢。”

随向来人道:“我在这里也没甚事,倒不如跟了你去。你们老爷很识货,这种人跟他做伴儿,是很有趣的。”

来人道:“老爷肯光顾,原是再好没有的事,只是咱们老爷不曾吩咐过,怕都统爷要见怪么。”

思举笑道:“你怕佛都统见怪么?他要真是见怪,也该听我的话了。

必料我是没有用的东西,在也没什么益,去也没什么损,再者咱们原不比绿营,食官家的粮,听官家的令,喜欢到哪里,就到哪里,谁也管不了谁呢。”

来人见他满腔怨愤,知道无法阻止,只得答应了。

当下罗思举传令本部拔寨齐起,高扯八卦旗号,直赴刘青营里来。刘青的营扎在方山坪地方,两贤相遇,露胆披肝,投情合意,说不尽的要好。当下刘青道:“参赞德公爱才若渴,像老哥的本领投了他,定可以出人头地。”

罗思举道:“侯门如海,德大人那么尊严,像我这种芥子似的人儿,要见他也不能够呵!”

刘青道:“德公脾气还好,老哥倘然有意,兄弟愿为先容。此番招抚的事,德公倒也主张大半呢。”

罗思举大喜。

这日,刘青人寨招抚,罗思举跟随前往。先到王三槐营里,复到罗其清营里。罗其清原是刘青部民,刘青一见就大哭道:“本县不德,致我安分良民失身邪教,这都是我刘青一个儿的错误。”

罗其清听了,也不觉泪随声下,忙卸掉白袍伏地请罪。

刘青亲手扶起道:“能听约束,就是好人。大帅跟前,本县总竭力替你们恳求。”

其清谢过,当下设筵款待。酒到半酣,刘青笑指罗思举问其清道:“这位元老爷你认识没有?”

其清忙回“不认识”。刘青道:“跟你同姓呢,就是丰城劫寨的罗老爷。

你们纵没有会过面,也应闻到他大名了。”

其清道:“丰城劫寨那不就是一个人,赶走我们数万弟兄的罗思举罗老爷么?”

刘青道,“正是这位老爷。”

其青疾忙起身斟酒,口称“失敬!

”随道:“八卦旗罗家军,谁也不知?!谁也不晓?!照罗老爷的功劳,就花翎红顶,也不为过。现在罗老爷前程还只是个烂铜顶子,倒是那些深居简出的什么钦差参赞,倒一个个妻封子荫,那些人何曾费过一点子心力?所有功劳,都是别人的,别人竭心竭力,他倒白白的享现成,这真是最不公的事情。”

刘青才欲答话,忽听外面人马行动声响,一阵过去,一阵又来,询问罗其清,只笑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