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民安民,我心里麻烦得什么相似,自己不能安,如何能够安人家?

”黄恩彤道:“安民的法子,该先出一张告示,称说洋人来此,为求抚并不为求战。百姓知道没有战祸,自然不会扰乱,再在城里办起保甲来,居民铺户,每五十家,立一道木栅,昼启夕闭,防的是奸民乘乱劫掠。”

牛鉴道:“城里头几个小百姓,咱们还管的下,我怕的就只洋人呢。大炮厉害不过,你可有解救的法子?”

黄恩彤道:“对付洋人,司里也有个法子。”

牛鉴忙问何计。黄恩彤道:“只要大帅行一个照会去,称说钦差大臣耆英,已经奉有谕旨,永定和好,不日即可到省,叫他们静静儿候着。洋人接了这个照会,未必好意思就翻脸。”

牛鉴喜道:“端的好计。我就叫幕友办照会去,安民的事情,奉托了老哥罢。”

于是分头干办,各行各事。牛鉴心终惴惴,怕的是洋人一朝翻脸。

到七月初三,幸喜盼到了一个救星。你道是谁?就是惯做和事老的伊里布伊大臣。牛鉴接见之下,就诉说省城吃紧情形。

伊里布道:“不要紧。小价张喜,跟洋人很是合的来,明儿差他上洋船,探探濮鼎查口气,和约一切,等着将军到了再谈。

”牛鉴拱手道:“南京一城性命,全仗尊官几句话了。”

伊里布道:“这个很容易。”

次日,果然叫张喜到英船去传意霸縻,去了大半天才回。此时伊里布正与牛鉴商议军国大事,江宁将军德珠布也适在座。牛鉴听报张喜回来,就骂巡捕官道:“报什么?快给我请他进来!”

巡捕官不敢置辩,走出门,咕噜道:“一个家丁,也要下请字,咱们大帅,真也太会客气了。”

一时引入,张喜逐一请过安,才禀道:“家人到洋船上,传谕恩意,濮鼎查倒说,耆将军到省,未知何日,烦你回禀钦差制府,替我收拾好一个邸舍,咱们进城慢慢商量罢。家人回他,通好出自密旨,不是百姓能够干预的。等耆将军到了,包你总有好结果。”

牛鉴点头道:“你这话回的很好,他们可怎样呢?”

张喜道:“家人说了,那马利逊就扬扬的道,咱们兵士这么的多,饷道这么的远,正想到城里来就食,定要咱们等候耆将军,快快办三百万银子饷糈来,咱们自当遵命。家人见无理可喻,只得赶回城来请示。”

牛鉴呆了半晌,才向伊里布道:“三百万银子,向哪里办去?”

伊里布还没有回答,外面送进一封照会,说是洋船上送来的。牛鉴拆去封套,与伊里布、德珠布一同观看。此时往来文件,都用汉文,可以不用翻译。只见英人照会上,开着几条款子,都是很难照办的。第一条,索偿烟价、商欠、战费银二千一百万两;第二条,广州、福州、厦门、宁波、上海,请开为通商码头,准英人寄居贸易;第三条,有职英人,与中国官员,用平行礼相见。还有几条,是划抵关税,释放汉奸等细目。结末请钤用国宝,以昭诚信,并要求克日画诺。瞧毕照会,三个中竟有一个,怒的直跳起来,欲知此人是谁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六十五回  刘巡抚遗书责三帅 怡制台办案渡台湾
话说牛鉴、伊里布、德珠布瞧毕照会,德珠布怒得直跳起来,只见他气吼谴道:“这种照会,谁耐烦瞧它!还是点齐人赶快出城,决一死战,好的多呢。”

牛鉴道:“洋人就是猛虎,你捋了虎须,惹的虎性发作,你果然不要紧,我们不就被你害了吗?这个断断动不得。”

德珠布道:“牛制台直惩地怕事,据我意思,总要与洋人开一仗,就是不胜,也应闭城登陴,严严的守一下。”

牛鉴道:“闭城登陴,洋人要起疑心的,也不好。”

德珠布道:“牛制台照你这个样子,倒不如把南京城双手献给洋人罢了。大清国有你这么的大忠臣,也真是国家的隆运。”

说罢,拂衣而出。牛鉴向伊里布道:“老德这么倔强,咱们的事情,定被他败坏呢。”

一时巡捕官入报:“将军衙门传出大令,十三城门都闭锁了。”

牛鉴大惊失色。原来,南京城各门锁钥,都是将军执掌的,制台遇有急事,必先遣人知照将军,索得将军令箭,才得开行。所以德珠布闭了城,牛鉴十分着急。牛鉴道:“闹出事来谁担当?我可再不能忍耐了。”

随叫幕友起折稿,参德珠布。忽报寿春救兵已到,在城下扎营呢。牛鉴道:“寿春兵早不到,晚不到,偏这会子到了。洋人要是生了气,大炮一轰,一城的人,都没了命。”

伊里布道:“还得我去劝劝他,照他那么左性,恼的洋人发了火,事情真不好办呢。”

于是伊里布亲自到将军衙门,软语婉言